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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闻提斯转动着深蓝色的瞳孔,追寻着那以遁形于薄空之中的隐身怪物。
而它已没有任何踪迹可循,甚至没有了一丝气息的痕迹。
仿佛危险短暂地解除了。
这时,彻用肘部支撑着地面缓缓爬了起来,手指的断口处持续不断地渗出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嗒嗒”地落在地面之上。
“您怎么了?”赛闻提斯抽出空隙看向彻,发现他正捂着手低声呜咽着,似乎正忍受着强烈的痛楚:“您的手……在流血?”
“我……我没事……”彻的嘴唇已变为淡紫色:“你……不用管我。”
彻的脑海中此刻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必须要离开这里!必须要离开这里!……
再一次,他朝巨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那无垠空间的末端,依然存在着微弱而纯净的白光。
逃出去!必须要逃出去!
这一回,赛闻提斯拽住了彻的手臂,阻止了他,并向他厉声吼到:“您是想要逃跑吗?难道还没有认清现实吗?这个地方……不按照它的方法来,便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啊!”
说来奇怪,即使在生气时,他依然用着“您”。
彻的手臂被紧紧抓住,手指的剧痛逐渐加剧,但他没有流露出感到疼痛的表情。
在赛闻提斯说到“面对现实”的时候,那黑暗空间的尽头,那一丝象征希望的白光骤然熄灭了,绝望感的痛苦更甚于手上的伤痛。
“和我一齐战斗吧,我们一定能够离开这里!战斗吧!为了自由,也为了在自己世界所未能完成的宿愿,请您和我一齐为之战斗!
”
“回去?可是我要回到哪里去呢?”彻低声说着。
那把银色之剑静静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之上,在日光管的灯光之下,闪耀着银辉的光芒,映射在彻的眼中,仿佛成为了他本已黯淡的双眼中的一缕高光。
“我的手连这把剑也无法再握起了啊……”
那“无形之物”仍在空气中潜伏着,似乎在寻找容易下手的目标,它在观察着。
突然,彻的身后传来一声枪响,赛闻提斯急忙回首望去,发现道奇在遭受无形的巨大力量撞击后,身体摔在地面上滑行了数米的距离,霎时昏阙了过去。
“那东西……正在这边!”钟未辰一边向角落的方向躲藏一边慌张地大喊着:“赛闻,你们快点过来啊!”
赛闻提斯松开了抓着彻的手,迅速向后方奔去。
“一定要……守护大家。”
即使在奔跑的过程中,他的精神亦达到了极致的专注。
“你应有如鹰眼般敏锐的洞察力,无论多么微小的细节,也绝不可以忽视……”赛闻提斯回忆起某人曾经所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此刻双目如鹰眼一样锐利,洞悉着薄空之中的微尘。
“老师,我想我现在已经可以看见了。”
看见了……那无形之物的破绽——一颗悬于半空的血珠。这是怪物咬断彻的手指时所留于唇上的彻的血。
那血珠只有米粒大小,且在渐渐消逝中。
赛闻提斯捕捉着血珠的移动,发现它正向钟未辰的方向靠近着。
机会可能只有一次,赛闻提斯向那血珠的方向冲去,那支阴影般的黑色长枪在他的手中轻盈舞动,绕着身姿翩然转动。在临近目标之时,突然如闪电利箭般直刺而去,直指“无形之物”的咽喉要处。
枪头顿时穿透了某种坚硬的物体,并刺进了柔软的物质之中。
赛闻提斯并不知道那里是怪物的牙齿,那坚固有力的一排牙齿在千钧一发之际紧紧咬住了黑枪的前端,使得枪身并未更加深入要害。
而赛闻提斯的瞬间感觉是击穿了硬甲并刺入了皮下软组织中,这种感觉并不完全错:它的巨大的舌头被刺穿了,霎时间,那微小的红血珠四散迸发,沿着它的身体轮廓扩散,喷射出一缕血来,变成了一朵鲜红的玫瑰之形。
那怪物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使出巨大的力量,将赛闻提斯撞开。
因身体承受的力量难以消散,赛闻提斯保持滑行的姿势倒退着,在即将撞向墙边时,迅速用黑枪的尾部抵住了墙面,以形成缓冲,避免了自己受伤。
“已经可以看见它了!大家离他远一点!”赛闻提斯大喊着。
虽然说是“大家”,但这里所提醒的似乎只有钟未辰一人,彻茫然地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而道奇仍躺在地上没有醒来。
那片以玫瑰形状呈现的血块,渐渐散布开来,如同潺潺流水般不停翻滚着。它变得躁动不安,失去之前潜藏时的宁静,不再满足于缓慢地折磨,而变成急切渴望消灭视线中的一切人。
“玫瑰”向不远处钟未辰的方向快速冲去……
另一边,彻迷茫地注视着门外那一片无垠的黑色虚空,那片区域再也没有丝毫光亮存在。渐渐他的目光转向地上那柄银色长剑,它正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战斗……吗?”
彻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现在也没有选择了。
“那就战斗吧!”
他忍痛紧握右手,将断指藏于手掌之中,用握力阻止过多的出血,然后用左手捡起地上的剑,抬起了头。
“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彻看着远处躁动的“玫瑰”惊叹到。
钟未辰虽然看得见翻滚着的“玫瑰”在接近自己,但偏偏在这种时候,双脚发软,惊恐地动弹不得了。他之前从来没有过和怪物对峙的勇气和经验,所赢得的四场全是靠着其他人,他则一直趁乱藏于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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