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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就那么容易糊弄？”
“当然不好糊弄，所以你必须要有一些靠谱的证据。恰好老李也调查过这件案子，还跟我说过这些案子里的细节。所以，你只要把这些细节在法庭上吐露一二，真实度就比较高了。而且大法官判案一向都比较谨慎，就算他不太信你，也肯定会让警方先调查核实，然后才会作出判决。”
“但就算案子被打回了联邦警局，他们还是会像今天这样潦草结案，我们拖不了两天的时间，还是得重新上庭……”
张斌叹了口气：“到时候，你总不能让我再认一件案子吧？人家肯定也不会信了。”
肖敏笑道：“不会的，这可是真正的大案，联邦警局不敢草率处理。而且我还会联系记者，让他们去法庭旁听，甚至对你进行采访……等这件案子闹的人尽皆知了，联邦警局也肯定不敢敷衍了事了。”
“你还想人尽皆知？你让我背这么一口大锅，还给我安排记者？你这是……”
张斌苦笑不已：“我家老爷子很要脸的！”
肖敏摊手道：“不把声势搞大一点，又怎么让联邦警局遵守游戏规则？而且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又不是一直让你背着这口黑锅。老爷子就算知道了，也肯定会理解的。”
张斌苦笑道：“你就不能挑个别的案子吗？你是怎么想到这么一口大黑锅的？”
“这个案子是最合适的，因为它历时较长，受害者众多，警方想要把每一次的作案事实都核查清楚，就必然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你要是能拿捏的住，甚至还能把调查工作拖延好几个月……”
“怎么拖几个月？真正的凶手随便在外面作案一次，我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他杀他的，你认你的，你可以说凶手是模仿作案。所以吧……前面的案子，你也只能承认一部分，就说凶手早就在模仿你作案了。”
“但是我还杀过黎彼得，黎彼得是被刀捅死的，和吸血鬼的杀人手法完全不一样……”
“因为黎彼得是收费的，其他都是免费的，手法自然就应该不一样了。”
“你不觉得这样的解释很勉强吗？”
“那又怎样？就算警方不信，也依然要调查核实——那就让他们慢慢去核查吧。”
“你还真是——还真是个靠嘴吃饭的。”
张斌只能表示佩服。
然后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老李为什么愿意帮我吗？”
肖敏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因为他一直都想将万子豪绳之以法。”
“所以，你知道我们的协议？”
“是的。”
“那如果我这里出了意外，导致我不能再继续指证万子豪了呢？”
“你别想那么多，这只是一次合作，又不是真正的交易。就算你不能履行协定了，他也会尽力帮你洗脱冤屈，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的冤屈，我是说，如果我不能指证万子豪了，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不讲信用？”
“那倒不至于。”
肖敏笑着拍了拍张斌的肩膀：“其实我们都能够体谅你现在的困境。毕竟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就相当于赌命。如果你能够找到其他的生路，为自己洗脱冤屈，那我们也没有权利让你继续顶着杀人凶手的名头……”
张斌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就没有必要去当那什么变态杀人狂了。”
肖敏无奈道：“那你想当什么？我另外再给你找个正常的凶杀案？”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当，与其背负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罪名，还不如……”
张斌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周扒皮住在哪里吗？另外，还有万子豪，他们平时的住址，活动轨迹……”
肖敏愣住了：“你想干嘛？”
张斌平静道：“我想去找他们。”
肖敏莫名其妙道：“你怎么去找他们？”
张斌咧嘴一笑：“越狱就是了。”
肖敏头疼道：“你在跟我开玩笑？”
张斌很轻松道：“我没有开玩笑。其实我早就想越狱了，只是时机一直未到。现在的时机就差不多了，我也该摆脱这狗屁不是的命案了。”
肖敏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越狱可是重罪……”
张斌神情淡定：“无所谓了。”
肖敏缓缓坐直了身子：“且不说你能不能逃出监押所了，就算你能够越狱成功，将来也只能一辈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现在这世界，满大街都是监控，你连出个门都得躲躲藏藏，犹如过街老鼠。一旦被警方抓获，你的死刑就真的无可避免了……”
张斌笑了：“不会的，你不用担心这些。把周扒皮的情报给我吧，我还得去救老爷子和阿木呢。还有万子豪的情报，我也会帮老李将万子豪绳之以法的。”
肖敏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觉得，你应该先冷静一下，现在还不需要你这么冒险。”
“放心吧，这不是冒险，我心里有数，你只管给我情报就行了。”
“你肯定是疯了……”
“我才发现，你居然这么磨叽……”
……
夜色渐深。
号房里的人渣都已经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
走廊里还亮着灯，不甚明亮的灯光穿过了铁栏门，粘在了张斌的脸上。
张斌盘膝而坐，屁股下垫着邻床的几张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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