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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叔的话是有他的依据和道理的。
当时的农村有些人存在生理缺陷,聋子、瘸子、瞎子、秃子、驼子不难见到。这大都是当时农村缺医少药和农民贫穷,没钱看病造成的,如果这些人能够得到及时治疗,情况会好得多。
储齐名记得有一位婶婶,一双眼睛有一只完全瞎了,眼球被摘除了,没有安义眼,眼窝深陷,眼皮敷在眼窝上,中间有一条如同毛发一般大小的缝隙,样子像一座小小的坟墓安在脸上,让人看了十分别扭。有一位大伯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长年累月都是气喘吁吁的,咳嗽不停,喉咙里永远有一口浓痰堵塞着,让他很难受,他要花上吃奶的力气,才能够把这口痰给吐出来,整个过程就像一个人爬上100级台阶,累的气喘吁吁的,都快要休克过去了,最后,终于爬到顶了,来到了一片平地上,这时精疲力尽而又欢畅无比。
他天天都如此,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当年村子里流行脓肿溃疡的疾病,这类疾病大多数发生在上了年纪的人身上,有的人长在头部,有的长在四肢上,有的则长满了全身,长的部位不尽相同,但症状完全相同,都是伤口流着黄脓水,发出恶臭,让人作呕。
如何跟这些身患恶疾的老人打交道?对这些老人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最能够看出一个人的肺腑心肠。
有一次,储齐名和一群孩子坐在村里活动站的长条凳子上,正热闹的说说笑笑,不一会儿,有个浑身长满疥疮的伯伯来了,并且一屁股就坐在一堆孩子的中间。储齐名离他最近,几乎是俩人身子挨身子。
那时候正是夏天,这位长辈的疥疮发作的厉害,感觉他全身从头到脚无处不在溃烂,散发出来的臭味,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
一群孩子见状,就一哄而散,逃避的远远的。
但是,离这位老伯最近的储齐名没有逃避,而是很平静的跟老伯说话,老伯问他学校的情况,平时喜欢玩什么,喜欢吃什么?储齐名都很耐心地一一做了回答,老伯听了以后,微微的笑了,然后提示储齐名去找其他小伙伴玩,储齐名听了这句话,才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离去。
后来,老伯逢人就讲储齐名心善、懂事,知道尊敬长辈,以后肯定会有出息。其他老人,也说了储齐名礼貌待人的事例,老人们都对储齐名非常喜爱。
不要以为这些乡村老人对人的好感只停留在口头上,只局限于几个老人之间,最终也不会发生什么作用,事实不是这样的。储齐名在少年时代,从没有受到村里长辈的恶毒的辱骂,UU看书 www.uukanshu.com更没有遭到村里人的欺负。
而其他孩子则难以幸免的,原因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村里的这些残疾人本来就很不幸,由于生理缺陷,造成生活乃至生存都成了问题。他们内心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有些小孩子不懂事,或者是缺乏教育的原因,经常嘲笑这些残疾人,拿他们的生理缺陷取乐,这种残忍的、恶毒的行为是令人痛恨的,也并没有因为是小孩所为而不断得到原谅。这些受侮辱的残疾人用最恶毒的语言回击,诅咒他们。
梁丽对储齐名的做法很不为然。她看到储齐名和疥疮老伯紧挨着坐,不像其他孩子一样赶紧跑开,心里十分生气,好几天都故意躲着储齐名。因为她认为,疥疮病是可以传染的,如果储齐名被传染上了,而她自己又跟储齐名接触,也会染上疥疮,真染上那可如何是好?还活不活了?她肯定是没法活了!
梁丽还认为,村里有个别长辈根本不值得尊重,他们随地大小便,有时还不避开人;开玩笑、说黄段子没有分寸,也不管有没有小孩在场。有的人更过分,当着小孩面描述自己夫妻生活过程,真让人恶心。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还有,她每次看到储齐名跟其他小孩一样渴了就喝田角里的泉水,心里就发紧,水那么肮脏,以他的聪明是知道这种水是不能喝的,可是他为了显示自己跟大伙一样,就跟着喝了。喝了烂肚子怎么办?
让她害怕的是,储齐名看似文质彬彬,实际上胆子大得很,真玩起来可疯狂了,都会把人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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