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7:50，顾不上买早点的邱昊直接来到了技侦科，再度看起了那三段视频。

这是有人设下的伪装，我要把它揭下，它到底在哪儿呢？邱昊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一如昨夜的梦。连老贺的到来都不能打断邱昊的专注。

“昊哥，你居然在这儿。”余敏杰跑进了技侦科，说道，“是不是连嫂子的节目也忘听了？”“糟了！”邱昊大呼，连忙去看手表。表针无情地指向8:45。

这是半年多来，邱昊第一次错过收听《都市之声》。

“为什么又看这些视频？”余敏杰走了过来。能让邱昊专注地连杜冰冰的节目都没有收听，余敏杰知道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发现。

邱昊把昨天与杜冰冰的谈话、关于案子的看法说了一遍，又说明了自己的看法。

“邱队，你带无关人员去现场，不合规矩吧？”旁边的老贺说道。

“刘局说了，这案子破案优先，事急从权。”邱昊把刘局抬了出来，老贺也就没再追问。

又回到了对视频的聚精会神中，邱昊看了一会儿，忽然目光一凛。

他立刻将走廊的视频定格在12:40:54，然后手往屏幕上一指，对余敏杰道：“快看这儿。”

邱昊指的自然是刚从主卧走出的万筱婷。可余敏杰顺着手指看去，并未看出什么不妥。邱昊把视频放大，再度指向视频中人的睡衣上身唯一的口袋。

“口袋里好像有东西。”余敏杰惊呼道，“可是，我们到了现场时，万筱婷口袋里并没有东西啊。”

“不，不是这么简单。阿杰。”邱昊声音变得沉重，“我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个视频中的不是万筱婷，而是万漪菲。这里放的不正是手套吗？”

邱昊接着说：“从一开始，因为我们没有看见万漪菲进入过别墅，所以当看见有人从主卧走出来，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个是万筱婷。我们完全忽略了姐妹两个人长相几乎一模一样，死亡时又是同样的穿着。”

随着邱昊的说明，余敏杰也渐渐清晰起来：“这么说，万漪菲是于案发三天前进入别墅后，并始终躲在了主卧。那么万筱婷才是在三楼坠落的，而万漪菲则扮演了姐姐走了出来，去到天台自杀。”

余敏杰顿了顿，刚刚豁然开朗的面部又变得阴晴不定：“可是，那问题就变成了万漪菲为什么要自杀了？而且另外还有两个问题。”

邱昊接过话茬，道：“一个是关于吴锦坤，他的确去了四楼棋牌室而且向我们隐瞒了，这是为什么？如果姐妹两人一个是三楼坠落，一个是天台坠落，那棋牌室就似乎和两人的坠亡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说的另一个问题是什么呢？”

“尸体的朝向。”余敏杰道，“我们看到的是姐姐头朝里，妹妹头朝外，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起初我们认为从天台跳落的是姐姐万筱婷，以她在视频中跳落的方式，头朝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现在两人身份互换了，天台跳落的是妹妹。那这个跳法怎么会形成头朝外的呢？”

“的确如此，视频中妹妹万漪菲从天台跳落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尸体却是面朝上，头朝外，也是不争的事实。可再怎么样，她也无法在坠落空中完成这个转身，怎么想都是不对的。”

一遇到问题，总要来一支烟，平复心情。余敏杰和邱昊跑出了办公楼，开始思维碰撞。

“昊哥，按这说法，很可能是万漪菲杀了万筱婷。这样也符合万漪菲千方百计躲过摄像头，藏匿于主卧的动机。可是，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想好要鱼死网破，以自杀收场，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余敏杰一边猛吸几口，一边不断把烟顺着鼻腔排出体外：“还有那个吴锦坤，他中午先离开的卧室。可这样的话，似乎这件事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明明去了四楼棋牌室，又对我们隐瞒，加上发现尸体时就直接判断人死了，也根本不合理啊。”

“是啊。”陈昊也无奈地点头道，“但可惜这两点又无法成为证据。”

“总是要有个让一切合理的解释吧。”余敏杰不依不饶。

邱昊又想起杜冰冰的话。如果没有万漪菲的死，一切或许就不会这么折磨人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邱昊无意间转头抽烟，突然被花坛吸引。他缓步向花坛走去，探头盯着那与现场同种的红花。

“昊哥，这花怎么了？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难道是现场花坛有问题？”余敏杰已经变得有点神经质了，什么都和案子联想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觉得不太一样。阿杰，昨天在现场看见这花时，我一度以为那儿的比我们花坛里的更加鲜艳。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邱昊抬头从花坛看向自己位于二楼的办公室，说道，“其实并不是这儿的花太清淡，而是我们办公室的窗太脏了。所以我只记得，从办公室望出去所看到的花色，这才认为现场的花比这儿鲜艳。”

余敏杰全然不理解邱昊想要表达什么，说道：“我们办公室在二楼，外窗没有人擦，脏了不是很正常吗？”

“可别墅那儿所有三四楼的窗呢？包括移动窗和封闭的玻璃，为何里外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呢？”

余敏杰一下子张口愣住，半截万宝路险些掉了下来。

“走，再去趟现场。我昨天就觉得主卧隐约有些是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再去看看。”

看守别墅的小警员开了门后，邱昊和余敏杰直奔三楼主卧。

这时是早上10点，也是个大晴天。两人分两边走到窗边观察，果然和想象的一样。窗户和玻璃外侧都是晶莹剔透。楼下的红花在阳光之下显得将四周绿草映照得璀璨无比。

“真是这样。”余敏杰看看邱昊。

邱昊正在不断转头寻找着什么，他总觉得不和谐的点就在眼前，所以灼灼目光不愿放过任何细节。

东边射来的阳光，洒在西墙的两扇木移门上。邱昊眉宇一紧，转头向东。他想起昨天来的时候是下午，那时阳光是自西向东照去的。

邱昊以目光自西向东在屋内扫过，假想着阳光照射的光影。滑动几个来回之后，他把目光落在床上，思索着什么。

突然，邱昊飞快地转过身子，视线沿着窗四边看了一遍。

余敏杰不解邱昊的这一行为，问道：“怎么了，昊哥？”

“主卧怎么没有窗帘？以阳光透入的深度，中午时会漫过整个床。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睡觉睡。”邱昊解释道，“但吴锦坤的供词里，万筱婷在他离开时是在睡午觉的，时间点是12：30左右，不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么？”

邱昊说着掏出手机，再次拨给了周康迪：“Adam，问你两个事。”

“请说。”

“别墅的玻璃窗和外墙为什么这么干净？”

“记得昨天说过热探测系统吧。”周康迪立刻讲解起来，“当它探测不到别墅内有移动热源，就会判断此时没人了。3分钟后，系统就会收回所有外设，同时伸出藏于外壁的100多个外置机械臂，对外部进行清理。”

在感叹现代化技术之余，邱昊不忘问第二个问题：“主卧为什么没有窗帘？”

“因为不需要。”周康迪在电话里斩钉截铁地说，“刚才不也说了关于外设了吗？主卧有设计可以伸缩的遮阳棚。伸出可以有效遮阳，回收后又不影响视线。”

“遮阳棚？在哪？”邱昊明显提高了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