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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方棱郁就来到了顾溟所说的咖啡厅。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溟会把他约到这种地方见面,此时正是国庆期间,咖啡厅里人满为患。
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况且是讨论凶杀案,又不是相亲,想到这方棱郁不免摇了摇头,但确实是那小子一贯的作风,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显然对方是迟到了,但方棱郁对此并不在意,或者已习惯了来体现他内心的想法更为合适。
在方棱郁快要睡着之时,一个人影从门口“嗖”的一声闪了过来,方棱郁对面空了半个小时的位置突然间就多了个人。
来人穿着一身西装,明明是个记者却非得把自己打扮的跟个中介似的,风风火火跑进店内还不小心撞到了边上的人,但他显然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只是回头讪笑一下表示抱歉,然后不停步子地继续向角落跑去。
这个行为不免引起了其他顾客的注意,许多人都侧目向这边投来鄙夷的目光,万幸的是在这之后就没有后续了,他可不想自己成为整个咖啡馆的聚焦点。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但是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对吧。”顾溟一边说一边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在被呛的咳嗽了几声后才平息了自己因狂奔而来还有些急促的呼吸,险些被呛死。
“八百年没喝水啊你,最好别把自己呛死,不然案件唯一的突破口也没了。”说着方棱郁便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推给了顾溟,“我不喝凉的。”
“哎呀哎呀,大侦探好矫情啊,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是谁天天喝隔夜咖啡啊。”他上下打量了许久方棱郁推给自己的咖啡,在确定并没有被下毒之后才心安理得的喝了起来。
“诶不对这不是重点,我跟你说啊,那个案子的死者,你猜怎么着,我以前采访过她。”顾溟看着方棱郁的眼睛似笑非笑。
“哦对了你看看这个。”说完顾溟就从他随身背着的包里翻出了一大叠纸质资料推在方棱郁面前,这动静又惹得不少顾客朝他们这边张望。
这些纸质资料都是顾溟在采访完之后整理出来的稿子,以第一人称的形式记录了整个采访过程,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打成电子稿,方棱郁皱了皱眉,努力分辨着纸页上的字。
顾溟的字实在称不上好看,在方棱郁看来甚至有些潦草,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顾溟踹回家给自己重新打印一份电子版,这么想着方棱郁攥紧了手中的纸,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看上面的内容:
今天我要采访的是一位双重性格患者,这也是此系列以来我采访的第一个患有心理障碍的人,采访开始之前我做的功课并不多,只知道些基本的常识性问题,我想这样在采访时会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我约她在一家餐厅见面,从外表看上去坐在我对面那名优雅的女士并没有任何问题,我想一般人都不会将她与心理障碍这个词想到一块。
“可以开始了吗?”我看着她笑了笑道。
她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患有双重性格并开始看心理医生的?”
她听了我的问题先是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会,随后才回答道,“我想想,我记得……我刚开始怀疑我有双重性格是在一年前,当时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没去看心理医生,真正开始接受治疗是在半年前。”
我边听着她的回答边奋笔疾书,嘴上也不忘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得了双重性格的,如果不是到非常严重的地步,一般人都不会往自己是否拥有心理障碍这方面去想吧?
“我听别人说有双重性格的人会影响到信息的采集和结果的选择,这是真的吗?”
她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笑,“听你说的我跟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精神疾病似的,算了,也没什么。”
“那时候我发现自己经常失眠,头晕目眩,还动不动的就焦虑,要做选择时就选择困难,这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朋友正好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一问才知道。”说完她耸了耸肩,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在不经意间我发现她手腕上有着深浅不一的勒痕,我可没听说过双重性格还会自残,于是便把这处细节也记录了下来。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而她的装扮实在是和这个季节有些不搭,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可能能是因为每个人生来体质不同,这并没有什么,但最终我还是决定将这点记录下来。
正当我兴致冲冲的做着记录时对面的人却突然开口了,“你知道吗,或许这个世界跟我们双重性格患者一样矛盾,也有着两种独属于自己的思维方式,其中一种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世界。”
“而另一种……呵呵。”显然她没有想要告诉我的意思,我也并没有兴趣去听这些诡辩,更没有心思去想什么世纪难题,于是道了别后便起身离开,所以此次采访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在方棱郁看完了全部采访内容之后,他的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几只苍蝇了,这时候顾溟不合时宜的凑了过来,看着方棱郁说道,“想什么呢这副表情,诶要我说,她跟你还挺像完全相反的两个人的。”
闻言方棱郁抬头看了顾溟一眼,“哈?我?你说哪方面?”顾溟摸着下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沉思了一会才开口,“就是那个什么采集信息……”还没等顾溟说完,方棱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李队。
“喂,小方啊,你现在在哪,警方这里发现了新的尸体,手法跟上个死者如出一辙,所以我们暂时推断是同一人所为,现在需要你来警局一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方棱郁冷笑两声,他始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这么热衷于不等他说话就挂电话,这么想着便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顾溟。
顾溟被方棱郁看的一个激灵,此刻的他总觉得要是现在方棱郁手上有什么武器那自己就小命不保了,一会绝对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决定撒腿就跑,但刚迈出去第一步就被方棱郁拽了回来,“你跟我一起去。”
在方棱郁云淡风轻的吐出这六个字时顾溟则是满脸生无可恋,“放手啊混蛋!你这是绑架,跟你一起查案是另外的价钱!”
最终,在顾溟的骂骂咧咧声中他还是被方棱郁拽去了警局,他的嗓门大的离谱,让方棱郁觉得聒噪的想把他的嘴用抹布堵起来。一刻不停地在边上吵吵嚷嚷,引得周围不少路人投来探究的目光。这让方棱郁觉得是万般不自在,不禁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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