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咕噜，咕噜……”

范仁的嘴里时不时吐出几个气泡。他有意识地控制着肺内的空气，好让自己能够更久地停留在水中。借助着兽牙项链微弱的光亮仔细地搜索着水潭下每一处地方。

“这水潭好深！已经下潜了大概五分钟，如果再找不到水之晶核就得上去了。”

合拢双腿，外扩手臂。借助上肢的力量调整身体在水中的姿态。随后打开双腿用力下蹬。快速向上浮去。

“呼！呼！呼！“

单手扒住潭边，深吸着溶洞内的空气，将肺里的废气快速交换出去。待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后，开始思考行动中存在的问题。

“刚才贸然下水有些武断了，虽然高中时在父母的影响下爱上了游泳这项运动。但室内游泳和在自然环境下游泳完全是两码事。况且这是下潜。记忆当中现世的徒手下潜记录也就100多米，屏气时间11分钟左右。就算允始这具身体的素质远远超过普通人，但在这么大的水潭中搜寻晶核还是相当的困难。能见度、水压、水流、水中生物……都是不能忽视的因素。

允始的记忆中有一种叫作“沙棠”的果子，据说吃下后可以御水。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这种果子呢？”

“咕噜，咕噜。”

从清晨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好饿呀！先填饱肚子再说。”

刚才在水潭中看到一些白色细鳞的小鱼，范仁还好奇地用手抓住一条。小白鱼的鳞片异常坚硬，鱼鳍也锋利得扎手。跟想象中鱼儿柔软的身体完全不同。一个转身就逃掉了。先前注意力全放在搜寻水之晶核上，对这些小鱼儿也没太在意。现在看来食物就着落在它们身上。光亮在漆黑的水下能够吸引鱼儿汇聚。范仁将兽牙项链缠在惯用的右手上，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潭中。

兽牙项链也不知是何种野兽的牙齿，端的是异常锋利。轻轻松松就能刺穿小鱼的身体。不多时，十多条腹部带窟窿的小白鱼儿就被抛到岸上。等到数量足够填饱肚子时，范仁重新回到溶洞内。

就在他专心地准备自己的大餐时，小白鱼儿淡蓝色的血液早已在潭水中弥散开来。水潭深处，一道庞大的身影一闪而过，水流由先前的和缓平稳变得湍急起来，生出一个又一个漩涡。

……

“阿源、阿姤！”听到那声似要刺破灵魂的嚎叫，允婼第一时间将身体贴紧崖壁，同时不忘提醒自己的同伴。

身旁的两人神情一紧，同样贴紧崖壁，防止被空中的“尚鸟”发现。待得十几息后，未见那凶禽追来。允婼打出手势，三人一兽，继续按照先前的方法快速下山。

“尚鸟”作为“基山”的霸主，当自己的领地被入侵，最喜欢的“宠物”被盗走，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但固有的思维导致它错过了追捕“小偷”的最佳时机。“尚鸟”认为盗贼一定是从山的北侧溜走的。因为南侧过于光滑陡峭，从未见过有什么生物敢于攀爬其上。

三只十多丈长的羽翼同时展开，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密集的雨滴打在上面溅起层层的水雾。好似一朵巨大的黑云漂浮在山林间。有了羽翼的遮挡，三颗硕大的头颅不停地搜寻着四周，然而恶劣的环境和极差的可视距离，让有着六只眼睛的“尚鸟”也久寻未果。狂躁的红色头颅时不时喷吐出爆裂的火焰来宣泄内心中的愤怒。可在暴雨当中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就连“葪柏”树也没能烧掉几棵。

“基山”的另一侧，阿源和允姤先后到达地面。两人仰头注视着上方，雨水渐小，几缕太阳的光芒穿过稀薄的云朵洒了下来，天空正在一点点放晴。允婼用力试了试固定在崖壁上的藤索，背向地面滑去。

忽然，天空再次变得昏暗，三声凄厉的嚎叫声从头上传来。

“大兄，快呀！”

“少族长，快！”

地上的两人同时大喊，允婼心底就是一凉，即使不抬头也知道“尚鸟”发现了他们。赶忙止住缓慢下落的身形，一手抓紧青萝藤，另一只手抽出木矛，重新稳了稳背上的小兽。

“小家伙，别害怕。”扭头对着身后的“猼訑”说了一声，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双腿骤然发力猛踏崖壁，松开藤索，一个背跃，头下脚上，一人一兽如流星般坠向大地。在距离地面不到一丈时，允婼双手将木矛刺入地面，重心则向一旁偏离。借助木矛自身的韧性卸下大半的冲击力。由天樱木制成的长矛也非凡品，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下，矛身几乎弯成半圆，却并未断裂。辅助允婼稳稳地站在地上。三人不敢耽搁，向事先布置好的密林逃去。此时“尚鸟”距离他们已不太远。

“啾！”

终于找到偷窃“宠物”的小贼，“尚鸟”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小的“虫豸”。这可严重地损害到它的尊严。暴躁的“火头”喷出一团烈焰，向着三人砸去。

“嘿，呵呵！”

三人向着不同方向跳跃开去，险之又险地躲过这团火焰。阿源和允姤的背甲上出现了轻重不一的灼痕。允婼不愧为风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身上并无大碍，可他背上的“猼訑”却没能幸免。原本漂亮的九条白色长尾巴，毛发被燎得精光，如九根麻绳系在屁股上。

“嗷唠”一声，“猼訑”发出了到目前为止的第一次叫喊声。只不过听起来十分凄惨。

允婼略微扫了一眼身后的“猼訑”，再次加快脚步。边跑边解开绑在身上的藤索。因为“尚鸟”的利爪已然袭来。将“猼訑”抛给离他最近的阿源，就地一个翻滚躲过爪击。大喊着“哦！嘿嘿！”径直跑向树林。

屡屡失手的“尚鸟”更加的愤怒。它不明白这么弱小的“虫豸”为何敢于反抗。快速飞掠到三人的正前方，调转庞大的身躯张嘴就是一口毒雾。阿源用手捂住“猼訑”的口鼻，完全没在乎这片绿蒙蒙的烟雾，脚下不停地钻进密林。

盘旋在上空的“尚鸟”顿时一愣，三颗丑陋的头颅彼此看了看。三脑袋问号！

“你喷的是啥？”

“那是毒雾吗？”

“我……我……”

借着这团绿色毒雾的掩护，三人顺利地冲进密林。允婼、允姤两兄弟拔出石刀，砍断一条条控制机关的草绳。随着草绳被割断，一根根就地取材的木矛如箭矢般射向“尚鸟”。

“嗖嗖嗖……”十多根木矛刺向空中，然而允婼他们还是小瞧了这头猛禽中的凶兽。木矛根本刺不穿它的防御，反倒是激起了它的凶性。

一阵狂风吹散先前那团毒雾，就连地面上被雨水打湿的泥土也被刮得飞起。密林外围的树木如同受到了台风的洗礼，纷纷弯曲了树干。“尚鸟”扇动巨大的羽翼，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俯身冲向树林。如同一辆钢铁战车辗过草皮，所过之处，两人环抱的大树都被连根刮倒。

三人狼狈地在林中逃窜。小胖子望着身后那一大片的狼藉，吓得面无血色。

“大兄，实在不行咱们把‘猼訑’还给它吧？”

“说什么胡话，这‘尚鸟’记仇得很。就算把‘猼訑’还回去，它也不会饶了我们。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闻言，阿源和允姤点了点头。同时向预定地点跑去。允婼接过阿源递过来的“猼訑”，低头对它说到：“小家伙，能不能把它引过来就靠你了。”

“猼訑”背上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还在为自己被烧光的尾巴感到悲愤。在听到允婼的话后，瞳孔转了几圈，随后发出“汪汪”的叫声。

“那行，我就当你同意了。”允婼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只当它同意了自己的意见。

“猼訑”盯着允婼的脸，四只小耳朵不停地摆动似乎在抗议着什么。

“老实点，快到了。”

说话间，三人来到林中的一处平地。两棵巨大的杉木间有一张若隐若现的藤网。

允婼将“猼訑”放在地上，三人则快速躲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