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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这头‘猼訑’能让我抱抱吗?”范仁笑嘻嘻地看着允婼怀里的小兽。
听到这话,“猼訑”背上的两只眼睛前转转,后转转,时不时地翻着白眼,四只小耳摆动不止,显然是对这个刚才叫自己秃尾巴兽的少年相当不满意。
允婼不顾“猼訑”的反抗,笑着将它递了过去。
当“猼訑”被交到那双并不大的手里时,一道声音在它的脑中响起。
“小东西,要听话呦。”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猼訑”全身不自觉地一颤。原本还胡乱蹬踏的四条小腿顷刻间僵直不动,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作为异兽的它能够大略听懂得人类的语言。可如此明确的跨种族交流是它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不要那么大的反应嘛,放轻松。”
范仁将“猼訑”高高举起,兴奋地跑了两圈。周围的族人全当是小孩子在嬉闹,并未曾察觉出“猼訑”的异样。
“谁,谁在跟我讲话。”“猼訑”张开小嘴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啾鸣。可普通人又哪能听懂得它的意思。
“放松点儿,是我。”
这下子终于知道是谁在跟它说话了。小家伙满眼惊讶地盯着范仁的嘴巴。它确定那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
“别看了,我在用意识体跟你交流呢。”
突然遇到一个能够与自己完全交流的人类,“猼訑”也觉得新奇无比,安静下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人类少年。
“大兄,这下我就能称为族里最勇敢的战士了!”范仁得意洋洋地说。
允婼则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这个亲弟弟。这两天接触下来他算是领教了“猼訑”的暴脾气。是个动不动就变身放“大招”的狠角色。没想到在阿始手里会变得如此的听话乖巧。
“阿始,你可别小看它。‘猼訑’很聪明的。不然我们也不能有惊无险地把它从‘基山’上带下来,就在刚才它还帮了个大忙,迟滞了盘岩氏的追击。”
“那么大兄,它现在属于我了?”范仁满眼星星般望着自己这位便宜兄长。
“阿始,大兄就是为了你才去寻找‘猼訑’的。现在它是你的了。”允婼一副老父亲般的慈爱表情。
“大兄,太好了!”范仁激动地跳了起来。把一个十一二岁少年的样子表演得淋漓尽致。
见到弟弟如此开心,允婼自是满足感爆棚。
“小家伙,跟我说说,你是这么到‘基山’上的?又怎么被‘尚鸟’囚禁起来了?”范仁的意思体不断地与“猼訑”交流着。
听到人类少年询问自己的糗事,“猼訑”一脸的不情愿。
“小家伙,老子可是异兽,你祖先的祖先都没我的年纪大。你居然称呼我小家伙。哼!”
“少废话,我前天爆了‘马腹’的菊花,昨天还收了个‘虎蛟’当小弟呢。”
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猼訑”一脸的不可思议。连忙问道:“‘马腹’,‘蔓渠山’下的那只?‘猼訑’镜湖中的那头?”
“那片小湖叫镜湖吗?嗯?看来你对这片土地了解颇多呀!快给我讲讲。”
……
有了“猼訑”这头上古异兽的存在,一路上范仁并未觉得无聊。通过“猼訑”的介绍,范仁对自己身处的这片天地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
按照后世年代的划分,这一时期是旧石器时代中晚期。人类已经完成了最基本的进化。食物的获取以狩猎和采集为主。已经会保留火种并烹煮食物。身处的区域为华夏大地的中部。也就是古籍《山海经》中记载的中山地区。方圆百万里,有名字的大山约有两百零二座,有名字的河流八十四条。奇珍异兽更是数不胜数。当然能够开启灵智的异兽还是数得过来的。“猼訑”、“虎蛟”、“尚鸟”都已开启灵智,属于异兽范畴。“马腹”、“刺木枭”、“阴蟒”、“剑齿虎”……虽然实力不俗,可主要还是依靠本能来行事,仍为凶兽之属。
所谓异兽除了灵智已开,本身的寿命也漫长无比。用“猼訑”的原话说就是“我比你祖先的祖先年纪还大。”但是他们的同类数量却并不多,很多异兽终其一生也未曾见过自己的同类。这就导致了异兽的繁衍成为困扰他们兽生的最大问题。然而长久的寿命让它们有机会遇上一些自己看得上眼的兽类。按照“猼訑”的说法就是“春心萌动时总得发泄出来不是!”也就是所谓的跨种族恋情。但是这种结合因为生殖隔离的存在,很难诞下子嗣。就算运气好生下一两个后代,也大都失去了异兽的特性。不是整天浑浑噩噩行同野兽就是过早地夭折。
“尚鸟”之所以将“猼訑”囚困于“基山”顶上,按照“猼訑”的自己的说法是傻鸟被它英俊帅气的外表深深吸引,想要以身相许。可谁又能说不是“尚鸟”的生理需求呢?听到这的时候,看着怀中小鹿般大小的秃尾巴“猼訑”,范仁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不过想到大兄讲述他们逃脱“尚鸟”追杀时的情景。“猼訑”不但能够变身,还拥有九条洁白如雪的大尾巴。脑补一下还是挺酷的。也许“尚鸟”是想诞下一头随时能够变身的超级猛禽也说不定。
“猼訑”天性崇尚自由,囚困的日子虽说“衣食无忧”,可时间长了它那颗躁动的心就无处安放。虽然贵为异兽可实力上却与同为异兽的凶禽“尚鸟”相去甚远。每次逃脱后,很快就被抓了回去。多年下来,“猼訑”只得唾面自干,听天由命。再加上“尚鸟”性情凶厉多变,外表太丑。就好比家中有个变态版的“钟无艳”每天把丈夫拴在裤腰带上形影不离,是个男人都得想着离家出走。因此今次在山顶遇到允婼等人,“猼訑”知道逃离鸟爪的机会来了。这才全力配合小偷三人组。不然只需它一声啾鸣,三人势必命丧“基山”顶上。
“猼訑”一路上的讲述让范仁大开眼界。再与自己的知识储备一一对照,很多过去想不通的地方全都豁然开朗。与异兽相比,人类不但开启了智慧,还拥有大量繁衍后代的能力。虽说寿命普遍不长久,可谁叫他们能生呢!因此人类统治大地也是必然之事。
秋日的太阳渐渐落下树梢。弇兹氏询问还需多久才能赶到镜湖,是否要原地休整。范仁大致计算了一下距离,又与允婼几人商量后决定连夜赶路。范仁安排大伙收集干燥的树枝和大量的絮草。现场教导起如何制作火把。先用藤蔓将絮草固定在树枝的一端,再用意识体控制兽牙项链释放出的火焰,待得一根根简易火把被点燃,族人们激动得无以复加。有了随身的火焰,他们就不再惧怕黑夜。只有“猼訑”露出不屑的表情,认为弱小的人类总是少见多怪。没办法,谁让它活得够久,能够喷火的猛禽异兽见多了。“尚鸟”不但能够吐火还能呼风喷毒呢。
“猼訑”怎么想的,没有人去关心,此刻风氏族人看待范仁的眼神都变了,炽热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之情。如果这都不算神迹那什么算是神迹呢!就连见惯世面的族长阿娘同样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己佩戴多年的兽牙项链居然能够释放火焰。
激动的族人将范仁围在当中,七嘴八舌的询问是如何做到的。
“阿始,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始呀,你这招能不能教教哥哥?”
“阿始哥,我也要!我也要!”
“阿始弟弟……”
……
范仁被一声声阿始、小始、阿始哥、阿始弟弟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心中不断咒骂给自己起名字的人。可眼看天已黑了下来,此地又不是讲话之所,只得眼巴巴地向母亲求助。
“肃静,一切等到了地方再说。”
这时候族长的权威就体现出来,大家悻悻地回到队伍,就连小孩子也乖乖地爬到兄长们的背上。
一条火龙在漆黑的夜色中快速前行。野兽们自觉地避让开这支人数并不多的队伍。
深邃静谧的夜空中,数不清的星斗散发着各自的光辉,抬头寻找北极星的范仁一下子回想起儿时夏夜里和奶奶坐在院子中数星星的场景。 www.uukanshu.com
“奶奶,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你自己数一数呗。”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奶奶数不过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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