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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仁把自己的计划与允婼商讨了良久,当最终敲定的一刻,二人相视一笑。

“阿始,你真的长大了。”

看着大兄那慈父般的笑容,范仁心里略有尴尬,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被一个小孩子夸奖,总觉得怪怪的。不过想到眼前这位可是华夏族的始祖,心下也就释然了。

计划很简单,操作起来也并不复杂。唯一的难点在于时间节点上的把握。兄弟二人将参与行动的人员召集起来,详细讲解了行动细节。等到众人都明确自己的任务后,大阳才刚刚升到树梢。参与此次营救计划的族人兵分三路向着不同的方向出发。临行前,范仁将兽牙项链取下,摘下一颗兽牙交给弇兹氏。

“阿娘,留守的族人就由您带领。只要在镜湖的范围活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虎蛟’回来了,你拿出这枚兽牙给它看,就会得到它的帮助。”制定计划时,范仁几乎考虑到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就连“虎蛟”突然回来也都计算在内,即便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看着这群朝气蓬勃,充满斗志的年轻人,弇兹氏满怀大慰。她可以肯定在不久的将来风氏会在允婼、允始两兄弟的带领下真正崛起。

“孩子们,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

“呼!”

“呼!”

“呼!”

……

阿源挑选出七名速度较快且经验丰富的年轻猎人奔向“蔓渠山”。允姤则挑选了两名视力极佳的同伴,与异兽“猼訑”一起向“基山”进发。出发前范仁通过意识连接把行动计划详详细细地告知给“猼訑”,希望它能全程配合允姤的行动。起先听到要重返“基山”,“猼訑”的小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百个不答应。直到范仁承诺此次行动会给“尚鸟”一个大大的教训,条件允许的话甚至会干掉对方时,“猼訑”才同意了范仁的要求。毕竟被“尚鸟”囚禁了这么多年,换成任何一个有智慧的物种心中都会留下不小的阴影。更何况是智商超高的“猼訑”。

安排好一切后,允婼、允始两兄弟整理好各自身上的装备,大步流星地向着盘岩氏聚集地奔去。留守的女子和孩童在弇兹氏的带领下绕着篝火伴随着悠扬的歌声跳起了送行舞。

“伟大的战士啊,

踏着初升的太阳。

就算前方荆棘遍地,

也阻挡不了你的脚步。

……

伟大的战士啊,

沐浴着先祖的荣光。

不要畏惧前方的艰险,

氏族与你同在。

……”

阿源这一队的目标是找到“马腹”的踪迹。并在规定时间将其引到盘岩氏聚居地。根据范仁的讲述,“马腹”在先前的战斗中身负重伤,不但菊花被爆。一只眼睛还被木矛刺瞎。即使能在“蔓渠山”的喷发中侥幸存活下来,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他们这一队的任务难点在于能否在广阔的平原地带找到“马腹”。丰富的追踪经验和良好的脚力是这支八人小队的特点。到达预定区域后,八个人全部散开,向着不同的方向追寻下去。

允姤这一队的任务相对简单,首先是确认“尚鸟”是否还在“基山”顶上。之后就是将它同样引往盘岩氏聚居地。当然“勾引”“尚鸟”的工作交由“猼訑”来完成。因此一路上小胖子倒是轻松得紧,可“猼訑”就显得有点儿惴惴不安。毕竟“尚鸟”的恐怖它是深有体会的。

按下以上两队暂且不表。允婼、允始两兄弟离开镜湖后便一路小跑地向着盘岩氏聚居地奔去。他俩的任务最艰巨。首先要赶在另外两队之前率先潜入进盘岩氏,寻找到族人被关押的地方并且暗中保护他们。这一过程中不能被盘岩氏人发现。等到另外两队制造出混乱后,第一时间把族人救出。如果有机会话再给盘岩氏来一击背刺,尽可能地削弱他们的有生力量。

经过大半天的疾行,两人终于在黄昏之前赶到了盘岩氏聚居地外围。兄弟二人默契地绕到聚居地的东边,灵活地爬上一棵枝叶繁茂的帝女桑。这么做不但能够利用夕阳的光影隐藏住自己的身形,还可以清楚地观察到聚居地内的情况。

这是自打来到这方天地以来,范仁第一次看到上古先民的大型聚居地。眼前的一切让他吃惊不已。

盘岩氏的聚居地在一处平缓的山麓上。几十间低矮的尖顶茅草屋依山而建。聚居地中央是两丈多宽的直道。从高处望去直道两旁的茅草屋好似一片片圆形的鳞甲。随着山势的逐渐升高,茅草屋的规模越来越大。最高处那间茅草屋比下面的大出三倍有余。聚居地外围是一圈由坚硬的龙脊木制成的栅栏。大门则正对着中央直道。门楣上挂满野兽的头骨。

看到这些茅草屋,范仁不自觉地联想到那个教会人们修建房屋的有巢氏。虽然距离有巢氏生活的年代已经过去不知几万年。即便此时的茅草屋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仍是简陋不堪。但从无到有,这种为人类遮风避雨,防止野兽侵袭的创举。无论何时何地都值得大书特书。也难怪后世人将有巢氏列为三皇之一。

时间已过黄昏,一处处篝火被燃起。留守在聚居地的盘岩氏族人正忙着烹饪食物。

在之前的交流中,范仁从母亲口中得知,这段时间,弇兹氏族正召集各大氏族参加联盟大会。族内最优秀的战士都被要求前往。这其中就包括了风氏族,于是才给了盘岩氏可乘之机。联盟大会除了最重要的祭祀大典外,竞技比赛是决定接下来各氏族排名的重要依据。

盘岩氏在顶尖战力被派出的情况下,仍有能力覆灭风氏这样的中小型氏族。其实力可见一斑。这也是范仁在制定计划时,第一个想到的策略便是驱虎吞狼。他实在是不敢小巧上古先民的战斗力。

一阵嘹亮的呼唤声传来。从一间间茅草屋中钻出一道道身影。大部分是老人、女子、孩童。树上的兄弟二人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领取食物的人们,希望能从他们当中发现自己的族人。这时,几个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名女子。

“允娃?”

“小妹!”

允婼、允始两兄弟几乎同时发出轻呼。

只见这一行人来到篝火旁领取完食物后,便在两名男子的监视下回到东侧的一间小茅草屋。看来她们在盘岩氏过得还算不错。又观察了许久,范仁特意留意人群中是否有前日追杀他们的黑皮肤大汉等人。可从始至终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想必是还在外面搜寻着风氏族人的下落。

范仁注意到,身边的兄长微微松了口气,似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放了下来。

“大兄,等到深夜我潜入进去救出他们。”

“阿始,还是我去吧。”允婼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始终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大兄,咱们路上说好了的,我个头小,不容易引起注意。再说我还有这个。”范仁摘下脖子上少了一颗兽牙的项链。在允婼面前晃了晃。

“布置陷阱方面我差大兄太多,还是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事吧。”

允婼微笑着点点头。

距离午夜还有很久,兄弟二人坐在树枝上休息。允婼从怀中掏出一片烤鱼干递给范仁。www.uukanshu.com

过了一会儿轻声说道:“阿始,你说盘岩氏的那些老弱妇孺是无辜的吗?”

“大兄,你想说什么呢?”范仁停下咀嚼的动作。

“阿始,氏族间的争斗都是为了掠夺人口和资源来增强自己的氏族。就像你看到的,小妹她们虽然被掳走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危险。我在想,如果按照你先前的计划引来‘尚鸟’和‘马腹’。下面那些人估计很难存活下来。”

“大兄,他们杀了启,我也差点儿死在他们手里啊!”范仁不解地盯着允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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