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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有一句话叫“计划没有变化快”。无论计划做得多么周密详细,在执行的过程中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为什么士兵在军营中最常听到的话是“执行命令”,就是上级为了减少突发情况的产生。而在世俗间,计划被临时调整更是常有之事。
人到中年的范老师经过二十多年的社会磨练,对于学校领导的朝令夕改,工作计划被推倒重来早就习以为常。因此允婼的临时起意变更行动计划,在他的内心深处不但毫无波澜,反倒有些许的欣慰。仁慈是皇者性格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作为后来者,能够亲历始祖人皇的成长。亲眼见证他的一言一行,于个人而言是一段极其难得的经历。至于盘岩氏覆灭与否,洒洒水啦。
范仁虽然支持允婼的做法,可这计划一变,他的工作量就大大地增加了。
“大兄,按先前计划布置在逃离路线上的陷阱需要留出一条生路。我还得替小妹她们重新谋一处暂居之地。时间有限,我们分头行动。”
“阿始,谢谢。”允婼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这次轮到范仁轻拍了拍允婼的肩膀。如果此时有外人在的话,看到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在鼓励一个高他一头的青年,想必会有种荒诞之感吧。
兄弟二人分开行动。范仁先绕到关押族人的茅草屋外围,远远地观察聚居地内的情况。此时盘岩氏族人还没有休息。茅草屋中时不时传来说笑的声音。
“时机未到。”范仁轻声嘟囔了一句,转身潜入密林。
山林中的夜晚浓黑、静谧。近处秋虫爬过落叶的声响都听得十分真切。夜风吹过身体,满头大汗的范仁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还得给小妹她们准备一些柴火。”将土坡周围的干草枯枝收集起来,暂时堆在临时搭建的庇护所内。将石刀别回腰间,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要是有根烟就好了。”随后他就联想到如果数万年后,考古工作者在发掘上古遗迹过程中,遇到深埋在泥土下的烟蒂时的表情。当然前提是这根烟蒂能在地下保存到那个时候。轻拍了几下脸颊,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估算了一下时间,范仁再次回到聚居地外围。
站在栅栏外的阴影中向聚居地内观望了许久,除了两名手持火把的守夜人。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摘下兽牙项链反复抽插栅栏下面的土石,将地面弄得松软。随后拔出石刀小心翼翼地挖掘。考虑到被掳的族人中有成年女子,特意将地道挖得宽敞一些,以方便稍后的行动。对于挖地打洞范仁算得上是“老司机”了。之前在“蔓渠山”这事可没少干。
通过挖掘地道的方式,范仁在没有惊动盘岩氏族人的情况下进入到聚居地内。俯下身子来到关押族人的茅草屋。侧耳倾听。屋内除了平缓的呼吸声并没有其他的异样。瘦小的他如一只敏捷的狸猫,闪身钻进茅草屋,没发出任何声响。手里的兽牙项链在意识体的操控下发出淡淡的红光。
单手拢住红光,那姿势如同后世抽烟时为了防止火焰被风吹灭一般。在依次察看过屋内每个人的样子后,范仁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屋内除了自己的族人外并没有盘岩氏人。否者,为了这次行动的安全少不了要见血。
范仁捂住一个姨姨的嘴巴,将其唤醒。起先那个姨姨还要挣扎,待得看清来人的样子,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姨姨,我是阿始,别弄出响动,我来救你们出去。”范仁低声说道。
也许是没睡醒,那个姨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断地摇晃着脑袋。看得范仁不禁想笑。不过时间紧迫,来不及做更多的解释。依次叫醒另外两个姨姨。在认出范仁后,她们同样极为配合。可叫醒那四个小家伙却令人犯了难。小孩子夜里睡得太死,无论他和姨姨们怎么努力都叫不醒。为了防止被守夜人发现,范仁不敢弄出太大的响动,只得让姨姨们每人抱着一个孩子。自己则抱着小妹允娃率先走出茅草屋。
来到地道口,范仁用一条手臂夹住小妹,让她贴紧自己身体的一侧。也许是睡姿发生变化,小家伙居然打起了呼噜。好在声音并不大。起先差点儿把范仁吓得心脏骤停。另外一条手臂发力,双腿交替蹬地,匍匐着钻过地道。那样子与后世战场上夹着炸药包匍匐前进的战士一般无二。后面三个姨姨也有样学样。大约一刻钟左右,三个半大人,四个小孩子顺利地逃出了盘岩氏的聚居地。
掩埋好地道口后,范仁抱着小妹走在最前面。转过一道山梁,点起事先准备好的火把。姨姨们看到眼前的火光都吃惊不已,可范仁并没有给她们过多的解释。一旦盘岩氏发现他们逃脱一定会派人来追赶,那样接下来的计划势必前功尽弃。一路疾行,在一处背风的山坡上。大家终于到达事先搭建好的临时庇护所。虽然有些简陋好在大小足够。三名女子,四个孩子躺进去刚刚好。用火把点燃距离庇护所两米外的篝火堆。热浪瞬间涌来。为早已浑身大汗的几人驱赶走深夜的寒意。范仁特意用石块将火堆四周围起,防止篝火把附近的山林引燃。绕着庇护所察看一圈,见一切都安排妥当,范仁从怀中掏出鱼干连同腰间的石刀一并递给最初叫醒的姨姨。
“姨姨,照顾好她们。等盘岩氏的事情处理完,我再来接你们回家。”
“放心吧阿始,有姨在,没意外!”
这词听起来咋这么熟悉呢。看着这位英姿飒爽的姨姨,心中默默地为她的丈夫祈祷了一番。
范仁并不担心她们的安全。有了篝火的保护,一般野兽可不敢来偷袭庇护所。对于火焰的恐惧可是刻进生物DNA中的。至于大型野兽?想什么呢!要知道这里可是盘岩氏族居住的山区,大型野兽早就被猎杀光了。况且姨姨们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上古的女性先民可不似后世中那些娇弱的女子。她们中大多数人的战斗力并不次于男性。
此时山林中已经升起浓浓白雾,距离天亮没剩多久。范仁不再停留。借助兽牙项链的光亮快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这孩子好像长大了许多。”
“族长生了两个好儿子,本事大的嘞!”
“可不是嘛,就这么个小娃娃,居然独自一人就把我们救了出来,谁能想得到?”
姨姨们的讨论,范仁是听不到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与允婼汇合。因为接下来他们即将迎来此次行动的高潮部分。
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范仁根据自己的记忆绕到最初计划中逃离的那条通道。约莫距离差不多时就不敢再继续深入了。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大兄是设置陷阱的高手。那些机关陷阱就连战斗型异兽“尚鸟”都能被暂时困住。
“咕、咕。”
范仁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学起了夜鸮的叫声。过了大约一支烟的时间。远处传来“咕咕”的回应。
“咕、咕。”再次发出信号。范仁一屁股坐在原地开始静静地等待。这一夜的忙碌就连他也感到了些许疲惫。
不久,视线内一道人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大兄,我在这。”范仁压低声音唤道。
结果,脑壳上被一颗石子打中。
“阿始,以前教过你,无论何时都不要放松警惕。如果来的是敌人,你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声音突然从头上传来。吓了范仁一跳。自己这位大兄是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抬头看着正蹲在大石上的允婼。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于先民那矫健的身手再一次有了深刻的体会。UU看书 www.uukanshu.com
允婼跳下大石,摸了摸范仁的脑袋。
“阿始,小妹她们救出来了?”
这一次,范仁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右手握拳敲了敲心口。学着允始的样子道:“大兄,顺利完成任务。”
“好样的!”
允婼对弟弟的成长非常满意。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神情中略带着疲惫。先前的计划中,这处陷阱用来对付的是盘岩氏族人。计划调整后,陷阱的作用改为阻滞凶兽。针对对象发生变化,工作量上的变化与之先前相比就是天差地别。
“大兄,陷阱设置好了?”
“嗯,只是短时间迟滞凶兽的追击,问题不大。”允婼笑了笑。
“那么接下来大兄就守在这里。一旦发现聚居地被凶兽攻击,你就引导盘岩氏族人从这里逃生。”
“阿始,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能够摆脱“马腹”的追击,并在“蔓渠山”喷发中活着走出来,自己这个弟弟别看年纪小,能力那是没得说。允婼对允始可以说是百分百的信任。
“大兄,我先去聚居地门口准备一下。按照先前的计划,这处聚居地正处再两兽之间。距离‘马腹’要更近一些。如果‘尚鸟’先到的话,我再另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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