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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燃烧着大地。

奔腾的瓦瓦沙河从未似眼前这般暴虐。

耳边是四散奔逃的难民痛苦的哀嚎,和来自半兽人的嘶吼。

河畔的莫尔瓦娅,痛苦而无力。

她和她的队伍遭遇了半兽人的突袭。

莫尔瓦娅不明白这些半兽人为何会出现得如此突然。她明明在几个主要路口都安排了斥候。如果发现半兽人接近,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回报告。

可结果她等来的却是半兽人的骑兵。

莫尔瓦娅尝试着组织民兵进行了一波抵抗,但收效甚微。在残暴的半兽人面前,民兵的战斗力几乎为零。抵抗瞬间就被瓦解了。

她又召唤树人和动物为她而战。却不料半兽人中竟然还有一名萨满。他毫不费力地驱散了莫尔瓦娅召唤出来的自然卫士。

莫尔瓦娅的法术很快用完了,身边的士兵也死伤殆尽。

人类失去了任何抵抗。逃亡的队伍被冲得七零八落。

有的人慌不择路逃进了森林,有的人拼死跳下了瓦瓦沙河,但更多的人则是被半兽人杀死,甚至沦为座狼的口粮。莫尔瓦娅眼看着那个想要拯救所有村民的老人倒在了半兽人的屠刀下,满脸绝望。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宛如那个燃烧的夜。

她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同胞,失去了她所有的一切……除了她那个无用的身份——作为部落主母继承者的身份。她的心被撕裂,双眼在泣血。她曾发誓,不再让自己的同胞遭受这样的苦难。

可最后的最后,她连继承者的身份也失去了。

她是个竞争的失败者,最终无力地逃亡到了地上世界。甚至如果不是希格维格的及时出现,她已经重伤死在了枯萎森林里。

而如今,眼前的一切,仿佛当时的重演。除了面前受难者和施难者,不再是那些她熟识的,黑紫色皮肤的同胞们。

人类在被屠杀。

莫尔瓦娅摸了摸心口处那个丑陋的疤痕,手不可察觉地颤抖着。

她的内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争执。

一个声音怒吼着。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哪怕立刻冲上去面对着百倍的敌人死去,也好过再一次苟活性命。

可另一个声音却拉住了她。活下去吧,这并不可耻。她还不够强大,她需要活着,变得更加强大,然后让那些伤害她的、背叛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她惶恐、迷茫,不知应听从哪一个声音的指引。

纷乱间,她的耳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声音。

“嘿!黑暗精灵,需要帮忙吗?”

……

拜伦受够了二女的争吵,爆发队长的威严,勒令两人各自禁言十分钟,这才顺利地踏上了行程。

没多久,他们便见到了奔流的瓦瓦沙河。

一座木栈桥伫立在河面。而几百名半兽人正小跑着通过栈桥,正朝着拜伦等人的方向赶来。

众人赶紧找了一处灌木丛藏身其间,躲过了半兽人的军队。

“他们这是赶着上哪儿去?”

“当然是绝地城。”

“等他们走远了,我们赶紧过桥。”

……

瓦瓦沙河下游,另一座桥的桥头。

巫妖瑞恩吟唱着古老的咒语,一只只骷髅从被半兽人杀死的村民体内破皮而出,迎着半兽人冲了上去。

“不!你不能这样做……”莫尔瓦娅惊觉巫妖竟是抱着这样的打算,慌忙阻止,“你这是在亵渎他们的信仰!那些人类不会原谅你的!”

死神查提是欧尔哈兰的诸多信仰之一,人们相信自己死后将被带到查提面前接受最终的审判,恶者会被钉在叹息之墙上接受永世的惩罚,善人的灵魂则会归于安息。而那些惊扰灵魂的亡灵法术是对死者最大的亵渎。

巫妖浑不在意。

“命都快没了,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可之后呢?……”

“哪有什么之后?救了他们我就跑路了!难道你还指望我留下来?”

巫妖只是路过顺手帮黑暗精灵一把,算是还了她的人情(当初从鸦影教的手中救下他,也有莫尔瓦娅的一份功劳)。至于那些村民怎么想的,他可懒得理会。

“可是……”

莫尔瓦娅还在纠结,却被巫妖打断道:“别可是了,赶紧组织你的人撤退。这些骷髅坚持不了多久。”

这些被唤起的骷髅是亡灵中最低阶的、最弱小的生物。哪怕只是一个稍作训练的民兵,只要克服恐惧,也能和它们打成五五开。在凶暴成性的半兽人面前,它们更不够看。好在它们与那些农民相比总要耐操一些,除了脑袋以外没有明显的弱点。半兽人想彻底拆了这些骨头架子,也需要费点工夫。

巫妖瑞恩刚出场时便一个“死亡一指”点在了半兽人萨满身上。这个即死法术打得萨满措手不及,直接送他去见了先祖。

没有法师型敌人的打搅,他便唤起一众骷髅拦在人类与半兽人之间,并且不时以惊恐术击溃冲上前来的半兽人,给逃难的村民们争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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