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生长之灵(1 / 2)

受害者，阿莉西亚·马赛，28岁，性工作从业者，没有亲戚，死亡时间是三天前，尸体被肢解，同时缺少子宫、三分之一右小臂，下颚、左手手掌等部位经过不明化学溶液处理，处理过的尸块皮肤呈红色，与其他同类型受害者尸块相同，尽管有部分尸块有腐败迹象，但很奇怪的没有散发腐败味道，尸体关节处伤口光滑，凶手异常了解人体。

目击者，卡尔帕娜·笛卡尔，33岁，金羊毛纺织厂财务专员，曾经担任过家庭女佣，于1834年9月27日晚，从工业二区金羊毛纺织厂移动至梅森街道时，于由迪尔·墨南先生驾驶的公共马车上目击一位身高约六尺的男性拥抱马赛小姐的尸体至马车上进行抛尸，在抛尸前，马赛小姐的身体趋于某种异常状态下的完整，在抛尸过程中，不知名男性失去总计，卡尔帕特·笛卡尔小姐未目击该男子面部。

目击者，迪尔·墨南，52岁，政府公共交通部门雇员，公共马车驾驶人，于1834年9月27日晚，驾驶公共马车，移动至工业二区时，卡尔帕娜·笛卡尔小姐登上马车，移动至母亲街道时，蒙塞夫·延森先生与其妻子塞拉·延森小姐登上马车，移动至梅森街道时，察觉到受害者马赛小姐的异常后，携带妻子立即下车，曾想要提醒笛卡尔小姐，但最终选择明哲保身。后因听到笛卡尔小姐的尖叫而停下马车到轿厢内查看情况，目击马赛小姐的尸体，但期间并未发现有男性登上马车，在梅森街道仅见到马赛小姐一人独自等待公共马车。在发现轿厢内情况特殊，因此在原地等待，直至下一班公共马车同事卢西奥·海曼抵达后，委托海曼先生报警。

目击者，蒙塞夫·延森及其妻子塞拉·延森，前者37岁，后者29岁，木材商人，于1834年9月27日晚，从合作商埃贝特·麦卡家中离开，并于母亲街道乘坐迪尔·墨南先生驾驶的公共马车。期间塞拉·延森小姐醉酒对马车乘坐期间的情况不甚了解，但延森先生称，于梅森街道时候，马赛小姐与一位约六尺的男性紧贴在一起登上马车，期间，延森先生发现马赛小姐行为异常，手臂扭曲，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暴力事件，随之在那位男性身上发现有银亮物品，可能是刀具，为保护自己及其妻子，因而立刻向迪尔·墨南先生付钱下车，下车前，他有犹豫是否要告知陌生人笛卡尔小姐，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优先保护自己及其妻子而下了马车，随即立刻步行前往警署报警。

黛米捧着马克给的，昨晚才匆匆整理出来的资料，背着身子读着，以供薇拉能够一边对现场进行侦查，一边能够了解详情，“另外，还有马克先生昨晚额外进行的资料搜索工作，是有关于其他事项的。”

阿莉西亚·马赛，四日前失踪，报警人是，马赛小姐所租住的房屋的房东，哈·阿巴斯先生，阿巴斯先生在9月23日至25日期间前往马赛小姐的住处催讨拖欠至少2个月的房租，但因长时间未见到马赛小姐，认为其可能是无法偿还而选择逃跑，因此向警署报案并申请对马赛小姐的担保人的合理追偿权，那位担保人是在狂欢库勒德酒吧担任酒保，同时还是数个性工作者的皮条客的多尔·迪乌夫先生。

而于9月27日晚，确认马赛小姐与马若河连环杀人案存在直接关系，为受害人。

另根据先前整理结果，戴安娜·尤金在其失踪期间，曾频繁出现在工业区，存有复数目击人层确认期间见过戴安娜·尤金活动，其驾驶一辆被市政厅登记为“01181”的蒸汽车，根据警署档案可以确认，其车主为在五年前就已失踪的人员蒂萨·黑格，黑格先生是工业二区蓝色郁金香酒坊的工厂主。

至今为止，黑格先生已完全停止活动，包括其名下的储蓄财产在内均未出现变动，但在失踪前，黑格先生已经将名下大部分数字财产兑现。失踪后在其住所内未发现该资金。

后经寻访，黑格先生的在其他城市的妻子、父母也同样不知所踪，但在其妻子居住处发现生长之灵教团徽记，以此猜测黑格一家很可能是改换了姓名并成为了生长之灵的一员。

“就是这些了。”黛米咽了咽口水，读得口干舌燥。

马克则对黛米点了点头表示了感谢，随即对薇拉说道，“这是我昨晚在警署接到报案后立刻进行整理的内容，而且，这是在马若河杀手对南希小姐的袭击失败后的，第一次不以南希小姐为目标的杀人，同时，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尤金小姐的确和生长之灵教团有直接的关系，但由于这牵扯到真正意义上的上等人……”

“我懂，我懂。”薇拉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却回应着马克略带丧气的声音，“尤金小姐只能被当做受害者，就当其是受到了教团的精神控制吧，反正我是没见过有这种方法的，人的精神和灵性可没那么容易被操纵，暗示和催眠也不过是制作幻觉来阻断人的一些行为。本质上不算是精神控制。”

马克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只是，如果那个教团真的将手伸向了那些上等人，那么就意味着这个教团已经根深蒂固无法被彻底铲除了，甚至于，可能尤金先生也可能是……”

“那就不是我能解决的事情了，实在不行，就和检察局说明情况吧。”薇拉打断了马克的抱怨，随即站了起来，“我对残余灵性进行了分析，受害人残留血液中有残余颠茄的灵性残留，这是一种常见的灵性材料，有镇痛的作用，但那只是微量使用才行，这是医学上的内容，而在神秘学中，颠茄是给予受刑女巫的镇痛剂，吞服颠茄的女巫往往是那些将被送上火刑架的。具备灵性的颠茄只能在五朔节前夕，在对冥月女神赫卡忒的献祭仪式中采集。这种具备灵性的颠茄，仅仅只是触碰就足以使得皮肤红肿，长出疱疹，会让人在感受不到痛苦的同时缓慢死去。”

薇拉慢慢地站起来，“那个杀手先是给受害者注射了这样可怕的毒素，然后再进行杀害的，此外，我还在座椅附近找到了樱草的残余粉末，在象征学中这表示‘通过’、‘无可阻挡’，在神话学中这表示‘穿越冥府之路’，是一种用于隐秘仪式的灵性材料，效果基本都与隐藏自身、穿越困难、无可阻挡等等有关，我怀疑，那位马车夫之所以只看到了受害者马赛小姐，是因为他在马车外头驾驶马车，因此沾上了樱草粉末，因而没有察觉到凶手的存在。马克，你听懂了吗？”

“你是说，这是一个，模仿犯？”马克顿时就露出了豁然开朗的表情，“难怪，我还以为那个马若河杀手终于是转性了。”

黛米则是好奇地举起手来询问，“为什么是模仿犯？这在我看来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这次的凶手是利用魔药学来隐秘自身，而不是用暗示。”薇拉随口解释了一句，“而且对方大张旗鼓，几乎是在目击人面前进行抛尸，这和以往的马若河杀手大相径庭。”

“啊，我明白了。”黛米的右手捏拳，敲击在左手掌心里，“你以前说过，马若河杀手也曾经大张旗鼓追杀一个少女，但最终他使用暗示的方式，让人无法离开自己的房间去向外面的少女施救，的确，这和马若河杀手的行为有着很大不同。”

“看来是真的得加快了，连模仿犯都开始出现了。”薇拉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如果再不赶快的话，整个库勒德，大概就会成为一个犯罪之城了。黛米，今天习惯尸体了吗？”

“额……”黛米顿时有些不舒服，“还……还没……”

“那今天和我一起去检查尸体。”薇拉发出了不容置疑的声音，“虽然这次的案件只是在模仿马若河杀手，但尸体出现了同样的皮肤红紫现象，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我们就针对这个进行一次调查，而黛米你就顺便习惯一下尸体吧，从明天起，我就不会照顾你的感受了，我们要去工业二区，寻找有关纹身以及尤金小姐的线索，优先排查工业二区内所有的纹身店，今晚你回去以后把你看到的纹身画出来。”

“唔，额，我知道了。”第一次遇到薇拉这种不容易质疑的紧迫状态，这让黛米无法反抗薇拉的命令。

得到了黛米的回应，薇拉就立即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马克，“马克，你今天整理一下自马若河杀手开始活动以来的全部失踪人员，我来亲自筛选可能的受害人。”

“恩。”马克果断地点头，“但是有四十多人，其中可能有部分和生长之灵有关。”

“我明白，但马若河杀手不是已经和生长之灵教团扯上了关系吗？”薇拉半眯着眼睛，“就是那位尤金小姐，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甘愿成为一个邪教徒呢？”

当日下午，在警署地下室的黛米第一次见到了尸体，这让她险些就这么晕过去……不，她当时已经晕过去了，但被薇拉也能够普列薄荷就这么糊了黛米一脸，顿时本来要晕过去的黛米就像是被泼了一脸的辣椒水一样无比清醒，并被告知黛米今天不到凌晨是别想产生困意了。

对此，黛米抱怨不已。

薇拉在墙角点燃坚果球、毛蕊花、槲寄生还有独活草制成得到的熏香，以此来避免因为尸体堆积而发生奇怪的事情，然后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唯一被端出来的一堆肉块之中。

黛米心惊肉跳地站得远远的，但即便如此，她还在无意间看到了那马赛小姐半睁半闭的眼睛，顿时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因为恐惧而痉挛的胃差一点就吐出来了，幸亏薇拉在带着黛米进来之前，先给黛米灌了一堆药，现在，黛米就算扣自己的喉咙都不一定能吐出来。

相比之下，薇拉就很镇静地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需要黛米去帮忙。她先是用仪式刀在发红的皮肤上割取采样，然后又从马赛小姐的肺腑之中割下了心脏、脾脏，又摘取了一只眼睛。

她将这些装在充满了某种液体的玻璃瓶中，足足装了四个罐子，然后她才抬头对黛米说，“来，帮我搬一下。”

“啊？”黛米一个激灵，随即就缩在门口，“我、我？”

这让薇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然呢？要是我一个人就得搬两趟，来，这两个你来拿。”

说着，薇拉就将装着心脏和皮肤块的玻璃瓶硬是塞在了黛米的怀里，“别害怕，你就当是这是牛心和牛皮。”

黛米险些就将怀里的东西丢出去了，就算是牛心她也不敢碰好吗！

但黛米总归是抱住了沉重的，装满水的玻璃瓶，又看见薇拉也抱着两个瓶子走了过来，便随即跟了上去，她才不敢在这里呆着呢！

薇拉和黛米将东西搬到了地下室另一边的有着大量零零碎碎设备的房间里，薇拉便说道，“你去把那个熏香拿过来吧。”

“啊？”黛米就像是兔子一样蹦起来好高，“我、我去？”

“恩。”薇拉点了点头，“总不能把垃圾丢在那里面吧？放心好了，就算有事，那熏香也会保护你的！”

“还会有事的吗？！”黛米发出了精准的吐槽。

薇拉则是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你知道吗？活死人是真的存在的哦！我还知道如何驱使活死人呢！”

黛米顿时就一万个不愿意，她就这么定定地站在房间里，打死了也不愿意离开这里，“你是谁说那些尸体……”

“放心好了，都碎成那样了。”薇拉摆了摆手。

最终的最终，还是薇拉自己去拿了，黛米就像是脚下生根了一样，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房间里了。

不多时，薇拉就拿着熏香盘回来了，还不免对着黛米说，“真是的，有什么好怕的。牛肉猪肉不都一样吗？”

“才不一样啊！”黛米一想起那马赛小姐的眼神，就害怕得筛糠，“我才不去！”

薇拉只好将那熏香又一次放到了这边房间里的角落，“好了好了，你要是总是这么害怕，一些材料你可就得不到咯，什么蜥蜴的眼睛、狮子的心脏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