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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卫曳！”
伯伦眼神惊惧，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
“……”
没有任何人回应，教堂空荡，有回音响起。
完了，莱卫曳没有跟上来！
伯伦连忙扭头往后看，教堂的大门早已无声无息地紧紧闭合。
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在伯伦起了念头的那一瞬间，古怪的呢喃在耳边炸响，大脑镇痛，仿佛被撕裂。
【不可窥视神，更不可，亵渎神！】
那晦涩的字节充斥着伯伦的脑海。
半晌，意识混沌的伯伦回过点神，他大喘着粗气，抬手摸了摸脸，全是粘腻的鲜血。
眼睛被鲜血糊住视线，他抬手胡乱擦了两把，循着心中古怪的冲动，再度抬头看向祭台。
鲜血淌的更多了，几乎把伯伦盖住，在那满目血色中，丑陋的肥硕肉虫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13座猩红的圣洁天使铜像围成一圈，低头俯视着祭台中央那手脚都被捆住，心口扎着匕首，双膝跪地的祭品，眼神悲悯。
“父亲！”
伯伦大喊。
那“祭品”听到声音，垂着的脑袋一点点抬起，露出伯伦熟悉的脸，和一对黑漆漆，空洞的眼眶。
倏的，细小的肉芽从眼眶中钻出，模仿着伯伦眨眼的频率上下蠕动。
显然，这位温和宽厚的绅士成为了某位不可言说存在的容器。
哀伤几乎将伯伦淹没，有些遗忘的记忆复现。
他哑声，张嘴啊了许久才隐约有声音溢出来。
“父亲……”
“我的孩子……”
克劳德面色痛苦，他一边努力对抗着污秽，一边靠着仅剩的清醒组织语言，含糊的声音夹杂着古怪的咀嚼声传到伯伦的耳朵里。
“快杀了我……里昂。”
那把刀柄处镶嵌着绿宝石的匕首从克劳德心口脱离，“当啷”一声掉落在伯伦身前。
伯伦身体抖了抖，下意识后退。
“杀了我……”
克劳德重复着那几个字，过了片刻，他体内的存在大概是厌倦了他所说的话，一条肉芽从他的腹部蠕动至口腔，然后猛地露出牙齿尖利的口器，将克劳德的舌头一瞬间咬断，鲜血飞溅。
咀嚼声响起的同时，有另一条肉芽攀附在舌头原本的位置。
古怪的呓语响起。
“伯伦，我的孩子，和我一样，献上你的身体，你的心脏，你的灵魂，成为主最忠臣的信徒……”
“你将如同我和你的母亲，获得永生和无穷无尽的力量。”
梦境与现实重叠，伯伦记起了什么，他恍惚间弯腰，抓住了脚边的那把匕首。
“对，亲爱的，拿起它……”
怪异的语调里含带着蛊惑，ＵU看书 wwｗ.uukanshｕ.com让人意识不清。
伯伦眼神呆滞，木然走上前，接着跪倒在祭台上，高高抬起了握着匕首的手。
最后那一刻，伯伦手心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那伤口越裂越大，皮肉里生长出红色血丝，牢牢包裹住刀柄。
捅向自己心口的刀变了方向，狠狠刺向克劳德口中那发出污秽之语的肉芽。
【蝼蚁……】
伯伦又一次听见了梦中那难以理解的晦涩字节。
“啊啊啊！”
不和世界上任何一个物种类似的尖啸响起，克劳德身上一瞬间冒出无数沾带着血液，长着口器的肉芽，祂们疯狂蠕动，想攀上伯伦的身体，但随着伯伦搅动刀刃的动作缓慢又快速地失去生机。
在最后一根肉芽死去那刻，克劳德先生嘴边露出了笑意，伯伦还能感觉到克劳德那温和的，满带宽慰的注视。
“干得好，里昂……”
一片静寂。
“……”
伯伦眼角不住地溢出眼泪，冲刷着脸上原本猩红的血迹。
有几滴暗金色的血液顺着刀流向伯伦那几乎撕裂成两半的掌心。
伤口慢慢愈合，只留下一个形似眼睛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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