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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顾清池的是木鱼的枪，看似轻巧地点向顾清池心口，木鱼的衣衫在风中飘然。
枪如鸿毛般轻巧，其中蕴藏的杀机却远胜过之前的第一枪。
臻至化境，举重若轻。顾清池手指轻弹，一层淡蓝色薄膜迎上了枪尖，而后无声破碎，枪的来势却也为之一顿。
顾清池趁此时机，微微拧身，错过刺击，右手的剑指同时却向斜侧一挥。
以意化形。
“锵！”
木鱼几乎在长枪碰触到薄膜的一瞬间，借着前冲之势被阻的刹那握枪的双手直接转成反手，一柄同样通体暗青的细剑以枪为鞘，猛然而出！
木鱼弃枪，旋身，挑剑！
青芒如月，迅疾如电，却正被顾清池右手挡住。肉眼可见的一圈气浪，旱地一声惊雷。
…………
远处，男人双眼微眯，自虚空中抓出一瓶暗紫色药剂饮尽。双臂伸展，黑色的光晕中有隐隐约约的紫色萌发，身体周围，空间开始缓缓蠕动，说不出的诡异。
顾清池有所感应，遥遥一望，而后向男人的方向射出一道虹光。
淡蓝色光晕瞬息便至，于男人面前勾勒出顾清池的虚影，虽是虚影，带给男人的危险感却更甚几分。
男人面色凝重：“龚家，龚昊，请指教。”
“监察部，顾清池，请指教。”
…………
“门内和龚家是有什么交易，甚至派你这棵独苗支援龚昊，和联邦对着干？”顾清池眉头微皱。
“呵呵……我来此的目的，不是救龚昊，而是——
“杀了你。”
顾清池愣住，木鱼也没有趁机出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列为目标。”
“嘁，顾清池，世上关于精神的掌控几乎已经无人出你其右，难道你还没有察觉，自己已经疯了吗？”
木鱼的脸上带着讥诮的神情，却还有另一种隐蔽的、熟悉的、令顾清池有些恼怒的情绪。
那是悲哀。
顾清池面无表情。“我没疯，显而易见。如果我疯了，你撑不过一回合。”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质疑联邦，质疑‘最高’么？”木鱼平静地望着顾清池，“见到你之前，我以为你只是最近精神出了什么意外，从表面上来看也的确如此。不过，我现在知道，你早就出问题了，也许是在七年前。曾经的你可不是这么软弱的人。”
顾清池表情有些僵了。“曾经的我才称得上疯吧。”
木鱼嗤笑。“你曾经冷酷、暴戾、嗜杀，现在本质仍是如此。但你这七年间在钦令时却没有杀一个人。你不是不想杀，你是杀不了。
“杀人会让你彻底疯掉。
“是因为你那个收养的弟弟？”
木鱼猛地一歪头，一道暗红色的厉芒擦着姣好的面颊而过，精致的脸上被划出一抹血痕。
“你——不许提他！”
顾清池脸上满是暴虐之色，双手虚握，一柄古朴长刀骤然显现而出，其上铭刻的幽蓝色纹络亦染上点点暗红。
修杀伐之道者自有一柄魂兵。
木鱼有，顾清池自然也有。
顾清池举刀，只是简单地一式力劈华山。幽蓝暗红交织，这一剑，有携鬼啸。
没有任何的技巧，只是将速度与力量运用到了极致。
来不及闪避，木鱼只得横剑硬抗。一阵爆鸣，顾清池这一刀，直接将木鱼从半空砸落。
木鱼半跪在地上，嘴角溢血，一招手，不远处的长枪重新入手，细剑归鞘，暗青色枪身上亮起了湛青色的光纹。
武人自有一口气，不仅是指武道入境后体内自生之气，也是指心里那种必与人争的傲气。
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木鱼心中有不平之气。她六岁开始修习杀伐之术，至今苦修二十二年，从未懈怠，十八岁成圣出山，与人交手，或切磋或决生死，亦自不弱于人。
顾清池，十二岁进山门，带艺拜师，不起早不贪黑，慵慵懒懒过了十年随即离去。
自己会的他也会，自己不会的他亦领悟，师父感叹，顾清池若不是与联邦的关系无法割舍，必为下一任掌门人。
可…凭什么？自己天赋亦不平庸，日复继日地苦修，为什么不能领悟最终的奥秘？自己，凭什么不如他？
木鱼提枪飞身，体内的气如同沸腾般暴涌，枪锋直指半空中的顾清池。此刻，她气血如龙。一道青虹平地起，直欲跃至青天。
顾清池杀气腾腾，俯冲而下，幽蓝被血色浸染了大半。
“轰！”
地上多了一个深坑，坑底，木鱼喷出一大口混着内脏碎片的血，胸腹之间一道狭长血口。
数千米外，旧城区仅存的一栋高楼被碰撞的余波拦腰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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