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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文试图坐在车上整理他一团乱麻的思绪。此刻他有许多话想问斜阳：他怎么解决掉的这件事，难道他知道灯城？既然斜阳都在电话里说过“大概率需要他自己解决”，那为什么要替他去找屠玄？他只知道自己突然犯困睡了过去，难道情况真有这么危急、到了等不了自己醒来的程度吗？
以及，他真的同陈岚子所说，是因为白家的身份才会拉拢自己吗？
下车后他直奔屠玄的店铺：斜阳果真站在门口等自己。
“你醒了。”斜阳见他赶来，欣慰地笑笑，“没事就好。”
“你……”真见到斜阳的白思文憋半天也没憋出点什么，“这是怎么搞的？”
“你说除咒吗？我刚才把你碰过的东西都摔碎了，比较暴力执法。”斜阳又补充，“但我不敢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这两天有情况记得及时给我汇报。”
“啊…？摔碎是什么原理？”白思文立马被斜阳的话题带跑。
“简而言之就是拆掉他们的老家，这样魂魄就会自己消失。毕竟链接它们与现实的媒介已经没了。”
“所以那些灵魂就…”
“消失了。”斜阳动动眼皮，“但并不是‘被超度’或‘被打散’，还有回来的可能性。”
“好在你真的醒来了，毕竟我这种行为还蛮看运气的…这几天你都尽量别乱跑，观察一阵。”斜阳突然像个主治医师一样叮嘱白思文，“必要的时候联系我。”
白思文点点头一声不吭，斜阳也不急：他看出来白思文是闷着话不说，也就耐心地等着。沉默半晌后白思文还是开口：
“我当时这么严重吗？”
听见这话的斜阳只是挑挑眉，要是他有眼睛的话，说不定会把眼珠子瞪得溜圆。
好吧，看来是挺严重的，白思文又回到那个一声不吭的状态里去。
“你似乎还在想着什么。”斜阳见白思文不肯走却又不冒个话子来，直接开口，“说吧。”
“你…是知道我才让我呃…来你这打工？”白思文很努力地措辞，但怎么说怎么不达意。
“大学生劳动力是这样的嘛…比较…便宜？”斜阳试图理解对面想要表达的意思，紧接着自己也委婉地传达了协会的理念。
“不是！”白思文连连摆手，“我是指…白家的事情。”
语毕，他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紧闭的双眼，“陈岚子告诉我了一些协会以前的事。”
“你是看在我是白家人的份上，在尝试拉拢我吗？”
这话白思文说得很没底气，毕竟就连“他是白家人”这事也是刚刚才晓得。他只是觉得有些郁闷：斜阳像是在请君入瓮似的拉他入局，而自己决不能这么没头没脑地顺他意来走下去…他无法否认自己对斜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隔阂感——是否能削除全权在斜阳的手上。
白思文在等斜阳一个回复。
斜阳只是安静地用心眼面对他，似乎也思考了那么一分钟。
“拉拢这个说法有误。”斜阳点点头，“只是在培养你，其他的事情你之后就会明白了。”
那一瞬间，白思文联想到了年夜饭时分大人围桌小孩插不上嘴的日子。
“我不想被你当成儿童，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现在告诉我的吗？说开一点对彼此都好。”白思文深吸一口气，“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会对你失去信任。”
“不能告诉你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法一条条理清楚。”对此斜阳只是微微一笑， ｗww．uｕkanshu．com“遇到了自然就会明白…我得走了，记得给我定时报告情况。”
“等等等等，你你别慌，我最后就问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白思文瞬间放低姿态，拽住斜阳手臂留人。
“什么？”斜阳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站在原地等白思文提问。
“我梦里的那个人说要找灯城的什么东西…你知道灯城吗？”
白思文刚问出口，就发现斜阳的面庞像是凝固了那般，表情看上去有点扭曲：有严肃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某种…敬畏。
“…我知道，不过我的了解仅限于灯城这个词。”斜阳轻飘飘地一笔带过，“你要问我也说不上来。”
“那…那你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词的？”白思文觉得斜阳没撒谎，但也没告诉他真话。
“私人信息不方便透露。”斜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下能放我走了吧，白同学？”
……
斜阳坐在车上，整理从白思文那收集到的信息。他有点后悔自己没有从对方那多问两句关于灯城的事，毕竟这个咒说不定就和“那个答案”有关。
——谢鹏明一直在苦苦寻求的，“那件事”的真相。
斜阳摇下车窗，任风肆意地击打自己的脸。
如果咒源回到白思文身上，说不定能得知更多的信息…他在风中歪了一秒钟的脑筋，随后立马给自己掰正了：比起得不到那些信息，白思文再闹一次濒死会让他更难过——这才统共相处了没多久，他就有所体会到谢鹏明的心情。
…为人师表确实是个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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