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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厂长办公室的专门接待室里,小梅对蔺厂长说:昨晚郭厂长悄悄摸到宿舍,趁她关灯熟睡,先是乱摸,然后欲行不轨,惊醒后激烈反抗,他就趁黑逃走了,欲去公安处告他强兼未遂。
老郭接着又是另一番自辩:说是找小梅有事,莫名其妙被告强兼。
老蔺想了一下,于是先问老郭:“你们俩都没说实话,你是怎么有钥匙进到她房间?”
“老朋友,我不再兜圈子了,实说了吧,我承认我是好色,平时主动去撩拨她,这是我的不对,后来又许她许多钱财好处,征得她的默认,我才去她宿舍,进去时,门是虚掩着的。”
“是这样吗?”老蔺问小梅。
“我以为是同宿舍的小庄回来,所以没上锁。”小梅吞吞吐吐的回答。
“你们都承认门没锁,只能解释为相约,既然如此,小梅显然是没说实话,老郭你怎么那末糊涂,为何要采取强兼如此卑劣手段,你不会不知道这是犯罪。”
“蔺厂长,我喜欢她,要勾引她,这话不假,至于要强兼,于理不通,也没有证据,我虽然好色,但还是有理性,有身份地位,什么都不缺,如果她拒绝,只能慢慢引诱,老蔺我不怕说句不好听的话,年轻的女人见得多,还不至于丧尽天良到要强兼的地步。”
蔺厂长觉得老郭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这里面必有蹊跷,或许还有个第三者也说不定,然后问小梅:“小梅你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小梅沉默了一下,开始断断续续的边回忆边小声回答:“当时我朝里躺在床铺上,是开着灯的,后来有人进来把灯关上了,黑暗中虽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仍然可以模糊看到他瘦长的身影,像是年青人,凭感觉好像不是老郭,所以当那人上床时,我就极力反抗,用手抓他的脸,可能是他做贼心虚害怕我喊人,就跑了,当时我也是非常害怕和紧张,整个人像傻了,正想去关门,老郭就进来了,想起这事,感到无地自容,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做人,所以感到很紧张和羞愧就糊涂搞不清了。”小梅回答。
老蔺说:“现在那晚的情况已经有点眉目,就是说当晚先后有两个人出现,那么,这第一个人是谁呢?在事情没有最后弄清楚,或者说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真相之前,鉴于事情没有发展到无法收拾的严重地步,传出去对谁也没有好处,暂且不要声张,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小梅正常上你的班,老郭继续工作,容我查一下,一定给你们一个圆满答复。”
老蔺便悄悄找几个人,查找工厂里几百号人的平时作风、习惯、爱好,尤其是那些好色年轻人的近日行为,大多数人都反映:受社会不良因素影响,少数人特别是男青年业余时间喜欢跳舞、上酒吧,甚至卖淫嫖娼也暗地里时有发生,见惯不怪,但有几个青年人特别明显。
至于郭厂长是有钱企业家,沾花粘草不足为奇,风气如此所致,但在厂里老郭却从没有桃色事件发生,有时候偶尔与下属说些风流话,再正常不过,谁叫他是老板呢。
在厂大门值班的柴俊游老师傅,悄悄和蔺厂长反映:前日晚上九点五十分左右,有一个人从女工宿舍出来慌慌张张,行迹十分可疑,夜色灯光下,只看见背影,很像青工娄疏淡。
蔺厂长听后豁然一亮,不经意之间了解到:自那晚后,小娄就离开了厂里,已经两三日不见他来上班,怎会有这样的巧合,这事着实可疑,难道是心虚所致。蔺厂长不免猜了个五六分,以为这人已经具备作案时间条件,但没有真凭实据,他如何会老实交代。
据查:这小娄平时喜欢出入舞场、酒吧、吃喝票堵样样俱全,小娄有家在市里,工厂宿舍里有个床位,有时在厂里临时住一晚上。
蔺厂长心生一计:派厂里一个与小娄平时最要好的朋友路金榼,支付他一笔费用,告诉他如此依计而行,让他设法套出他的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小路回到市里,找到小娄,摆酒款待他,老朋友相见,格外亲热,猜码行令,把小娄灌得酩酊大醉,小路开始随意说自己人生几何,如何泡妞快活,又多次提起对厂里美女小梅如何垂涎三尺,总是不到手。
这小娄醉意朦胧,好朋友面前,慢慢的自然也跟着吹嘘自己如何风流,小梅有什么了不起,那天晚上差点就把小梅弄到手了,津津有味的回忆,把时间也说得准确无异。
蔺厂长得此信息后,派人把小娄找回来,老蔺看去,这小娄面相一般,瘦个子,一米六七左右,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不是那种凶恶刁蛮之徒,心里有了主意,单刀直入问道:“前两天晚上,就是周二,你在哪里。”
“在宿舍里准备上夜班。”小娄见蔺厂长无端找自己严肃谈话,自己心里有事不免发虚,想了一下答。
“有谁证明?”
“当时宿舍里就我一个人。”
“以后去过什么地方。”
“八点半左右去了一趟厕所。”
蔺厂长说:“不对,九点五十分,有人看见你慌慌张张,从小梅宿舍里出来,走廊灯光下,别人看得很清楚,大约十点半,你离开了工厂,没有请假,三天没来上班,这是为什么,你在躲避什么。”
“没有的事,别吓唬我。”
“你脸上的一道伤痕是怎么来的。”
“晚上走路不小心被大树枝划了一下。”
“是被人的手指划伤的吧。”
“蔺厂长,无论你编造什么东东来强加于我,我不怕。”
蔺厂长严肃的说:“所有这些,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以为晚上灯黑没人看见,别人奈何不了你,我只不过实话告诉你,别心存侥幸,小梅说要将你告上法庭,我们有证人和证据,到了法庭上自然会出示证据和有证人作证,别以为是强兼未遂没事,同样可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所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前途着想,看在你是厂员工份上提醒你,真上了法庭。你不仅身败名裂,而且还要判刑坐几年牢。
两条道路由你选:一是通知警察拘留查案,然后上法庭举证判刑,忍受牢狱之灾;二是厂部替你私下解决,老实说出事情原委,承认犯罪过失行为,求得受害人的宽恕,赔偿受害人精神损失,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免除坐牢之苦;好好想一想,走哪条路,自己选择,掂量个人前途、名誉,比较得失利弊,自己作出你的人生选择。”
小娄由狡辩到紧张,然后不断头上冒出冷汗,最后完全崩溃,瘫坐在凳子上无力小声说:“不,不,我不上法庭,也不要告诉我的家人和朋友,蔺厂长,我愿意厂部替我私下解决, 我说实话,我觊觎美女的美貌不止一两次,经常注意小梅举止、住留时间。
那晚我留意到小梅又留住厂里宿舍,并且同宿舍女工不在的好机会,故意从小梅宿舍经过,轻轻碰了一下房门,居然虚掩,从门缝里瞧见小梅在床上朝里躺着,可能睡着了,于是我轻手轻脚进去,关了灯,后来被小梅察觉了反抗,慌乱中被她手指划了一下脸部,再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蔺厂长,希望厂部不要到处张扬,出面悄悄替我私了,愿意诚恳向小梅赔礼道歉,赔偿部分精神损失。”
事后不久,那小娄自觉无颜,自动离厂了事。小梅得了老郭和小娄的赔偿金后,觉得这事纸包不住火,总会有人传出去,脸面何处放,于是过了几天,也辞职另谋工作去了。
老郭是企业家,当然仍旧做他的老板,况且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即使知道也觉得很正常,发生此类的事情多如牛毛,这算得了什么。
蔺厂长帮老郭解了围,理所当然得到了郭老板私下的称赞、佩服:“蔺厂长不但是杰出的事业家,并且断案如神,破案迅速,当个公安处长完全有过之无不及。”
老蔺却不曾料到,因为平息风流案,老蔺曾劝老郭把那两万元当作赔偿金给了小梅,在老蔺看来,2万元微不足道;但老郭却以为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得到又赔了钱,心里不舒服,却把这不满记在了老蔺的头上;最主要的是,由于平时与老蔺的治厂、管理的观点不同,对老蔺至此心里产生了间隙隔阂,表面上却分外热情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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