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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幼儿园的门口,李然向着徐长生奔跑而来,像一只小鸟,声音更是清脆的很,喊道:“长生叔叔,长生叔叔,你咋来接我了?”
徐长生急走几步,把李然抱了起来,开心道:“李然,几日不见,又漂亮啦!”
李然哈哈大笑,骄傲的说道:“我是美丽的小公主!”
徐长生搂着李然,心里想哭,一来李然的爸爸遭遇了不测;二来是自己才是她的亲爹,闺女长这么大了,自己第一次抱,他的脸上努力的笑着,说道:“和叔叔去龙靠山吧,志成等着你玩呢!”
李然的小嘴一嘟,问道:“你和我妈妈说了吗?”
徐长生点点头,说道:“说了,她让我带你走!”
李然高兴的乐开了花,说道:“好啊,好啊,那咱们走吧!”
徐长生把李然放在了后座上,扭身对着随行而来的工作人员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她的!”
工作人员伸手和他握手,嘱咐道:“确保安全,最好随时带在身边,万一出个意外,我们谁也没法交代!”
徐长生点点头,说道:“嗯!”
上了车,车向龙靠山驶去,在后座上,徐长生搂着李然,李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徐长生的心里舒坦了起来,到底是自己的闺女,既聪明又伶俐,可爱的很啊!
汽车经过了一个岔口,岔口一拐便是刘跃进所在的精神病医院,徐长生想去看望他的,可是,里面的人奇奇怪怪,他怕吓坏了李然,便没有去。
回到龙靠山村时,天已经黑了,徐志成看着李然的到来,高兴的乐开了花,又是牵手,又是拥抱,这番热情倒让李燕吃醋了,呜呜的哭了起来。徐得意开心了,一手抱着李燕,一手抱着李然,高兴的合不上了嘴巴。刘小军和刘小菲大了几岁,都不闹腾,忙着写作业,懒得不理会他们。
徐长生发现家里多了一个李前程,问刘跃进他娘,才知道,日月过不下去了,麦心去县里打工,李山子去地里忙乎,李振便没人看了,送过来了。徐长生叹口气,心里指责了起来,本想着给麦心发一份工钱的,可是,一忙起来,倒忘记了;转念一想,麦心表面看去冷漠,实际上也是酱骨头,若平白无故的给她钱,她是断然不会要的。李山子老了,再去种地,恐怕身子吃不消啊!
这事儿,得解决啊!
几个小孩子绕着徐得意玩耍,唯有李前程坐在墙根下看着黑下来的天空发呆。对于李成功和李成才的出事,受到打击最大的是梅子婶儿,一命呜呼了;其次是李前程,富贵流油的生活没有了,光鲜荣耀的优越感也没有了,面对着背后的指指点点,李前程变得孤僻起来,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好朋友,那便是徐志成。
徐长生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伸手摸摸李前程的脑袋,问道:“小家伙,想啥呢?”
没想到的是,李前程竟然哭了,一边哭,一边把身子往徐长生的怀里扎,小小的身板抽搐着,太多的愤懑和苦楚在胸膛里撑不下了,哭喊道:“长生叔,我爹走了,我大爷走了,我奶也走了,我好想他们啊......你说,他们去哪了?不就犯个错误吗,承认便是了......我娘天天晚上哭,我爷一个劲儿叹气......长生叔,我该咋办啊?”
一个七岁的孩子,经历了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事儿,虽然声音很稚嫩,可是,感情却是很真挚,尤其是哭诉,听的人都心颤。徐长生搂住了李前程,安慰道:“别怕,有叔在呢,天塌不下来!”
李前程继续嚎着:“我不怕,我就是想不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我好想长大,保护我娘和我爷!”
李前程的哭泣引来了徐志成、李然和李燕围观,悲伤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哭泣,那几个家伙也跟着哭了起来,院子里变得哀嚎一片,屋子里的刘小军和刘小菲闻声走了出来,看着一院子掉泪的小家伙们,神色也肃穆了起来。
徐长生赶紧给李前程抹眼泪,劝道:“你是男子汉,你得坚强起来,知道吗,只有你快乐了,你娘和你爷才会快乐!”
李前程摸摸泪,努力的抑制着泪水,回应道:“长生叔,我知道了,我会坚强的!”
刘跃进他爹嫌烦,躲到了大门外的门墩上;刘跃进他娘心软,也跟着孩子们掉眼泪。
徐得意走到李前程的身边,硬硬的说道:“你长生叔会管你的,他若不管你,我揍他!”说着,冲着徐长生说道:“你出来一下!”没等徐长生答应,徐得意便往门外走。
出了大门,刘跃进他爹在左边的门墩上抽旱烟,徐得意坐在右边的门墩上看星星,徐长生在他俩的对面墙根下蹲了下来,问道:“爹,啥事?”
自从这次身体康复后,徐得意对徐长生要么不理睬,要么是口气很硬的说话,活脱脱的把徐长生当龟孙子使唤了,他看都不看徐长生一样,说道:“我要工作!”
徐长生好奇了,问道:“你要干啥工作?”
徐得意哼了一声,说道:“去收苹果和西瓜!”
徐长生犯难了,说道:“老韩叔都累倒了,你去干啥?”
徐得意倔掘的说道:“老韩头找我几次了,说,我再不去,他也不干了!每天,孩子们一上学,我在家里闷得慌,我去陪老韩头去!”
刘跃进他爹一听,附和道:“徐得意,你要是去的话,我也去!”
徐长生劝道:“叔,你别参和了!”
刘跃进他爹大眼一瞪,说道:“咋了,这些年,我和你爹有感情了,我若看不见他,我急!我全家在你家白吃白喝占便宜, 我心里不安啊!说好了,刘跃进他娘的工钱,你照给,我是打死也不会要工钱了!”
徐得意悻悻说道:“你好意思要嘛?你家刘跃进看病的钱,不都是长生掏的?”
刘跃进他爹不好意思了,邀功道:“老伙计,不管咋样,我就得跟着你!想想你当初瘫在炕上,我可是端屎倒尿的伺候你,现在了,你别想抛下我!”
徐得意没理他,却对徐长生说道:“让李山子也去。那家伙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还天天种地,我看啊,过不了今年便得死!李成功和李成才那两个兔崽子,可算是把这一家子人坑苦了!”
徐长生没有吭气,他是不想惹徐得意生气。
徐得意又开口了,说道:“刘飞前几天回来了,说,厂里还有两部车,你给我一部,配个司机!每天早上,司机把我、刘跃进他爹、李山子送到冷库场地;晚上呢,再把我们送回来!”
刘跃进他爹惊讶了,嚷道:“徐得意,你这可是高干待遇啊,专车来,专车去啊!”
徐得意依旧虎着脸,仿佛,若徐长生不答应的话,他得和徐长生干一仗,又说道:“我老了,晚上必须抱着孙子睡!”接着,瞪了一眼徐长生,“你表个态吧!”
徐长生乐了,面对两个老顽童,自己还能咋地,只能服从啊,笑呵呵道:“行!我答应!”
“嗯!”
徐得意听了,似笑非笑的笑了笑,说道:“还有个事儿,你也得办一下!”
徐长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问道:“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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