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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元旦之后，向林和楚小满一直在明华市办公，不论研发人员怎么抱怨都说没时间去总部，这态度这作风和当年万家路的最后几天如出一辙，不知情的人都猜测他们在面试准备跑路，不到两天，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找李知聪打听，“是不是他俩提离职了？”
李知聪很无奈的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再等等看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呐！”然后就静静看着对方带着疑惑又沮丧的表情默默走开。
都说金三银四，金九银十，但凡日子还过得去的，都不会选择在接近年关的时候去找工作和跳槽，而且还是做的这般明显的。熊总和薛梓豪能批准他俩一直待在明华市，也是因为他俩有充分的理由——参与创新中心裁员清算去了。一周之后，向林和楚小满来了东耀市，当晚就和薛梓豪忙着开会准备材料，次日上午三人一起和熊总做了汇报，下午又被叫进去讨论了好一会，终于到吃晚饭的时候，他们这个八卦小组才有机会好好唠嗑一下。为了避免聊天内容被熟人听到，自然又是几人开车外出就餐。待坐定点好菜了，吴来仕先问了，“你俩真的是去给创新中心善后了？没有悄悄背着我们去面试？”
“你这话题偏的，罚酒罚酒，今晚你都不允许提问了。”向林狠狠拍了一下吴来仕的后背。
“创新中心都结束了么？赔了多少钱？”这次提问的是李知聪。
“大部分都结束了，还剩点后勤工作，有5个运营是选择迁回东耀市办公的，加上总部派去的2个人事经理，还有明华市的3个行政，搞搞应该差不多了。”向林停顿了下，喝了口啤酒继续说道，“不过有个很奇怪的事情，从我们介入开始，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过朱总，听那几个运营说，朱总从上个月就被留在东耀市了，说是筹备什么新的项目。搞不懂，这么大的烂摊子让别人收拾，他居然还能有闲心去折腾什么新的项目，这后面要是没有什么靠山，谁信呢？”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他们赔了多少钱？”
“知聪，你怎么突然转不过弯呢，那必然赔的足够多啊，我们才参与几天，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很多猫腻，这不得多给点钱，让所有人都闭嘴嘛。”说话的是满姐。
“那你们都知道了什么猫腻？快分享一下。”听到有八卦，老吴的筷子都停了。
“你们都知道创新中心运营部有很多漂亮的姑娘，朱总又是个离异带孩的，之前就有传言说当初招聘的时候，朱总就有意想要借此机会再找个对象。好像是有个相中的，但是也没有公开过，平日经常会在言语和行为上表现出明显的暧昧，时间一长就导致了在各种任务分配、绩效考核上的不公平。”
“这个我们知道了啊，就是9月初的那个丑闻嘛。”老吴刚一开口，就被满姐的一个眼神怼回去了。
“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打断我。再说了，你消息灵通，他俩不知道啊，”说着指了指一旁听的聚精会神的莫效渊和李知聪，“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如果领导处理不好问题，就一定会有人去举报投诉什么的，所以就有人私下找朱总谈，如果不把项目给自己，就去举报。朱总害怕了，就重新调整了项目安排，但是，还是有人举报了，这才有了我们知道的那个丑闻。”
“这从霸总言情剧变成了职场悬疑剧啊。”莫效渊嘲笑道，“这个朱总真有能耐，项目做一个黄一个，绯闻闹一个出一个。”
“所以是谁举报的？”李知聪问道。
“大家都还在猜，有怀疑的对象，但是都没有证据。我们对接创新中心也不是很多，里面的人也认不全，只能吃个半熟的瓜。不过，我和满姐都发现一个很大的风险，对接项目里唯一一个在运营的有大额未结清的债务，听说仓库里还有很多囤货接近临期。”
“审计没有参与进来么？”说道仓库，莫效渊心中一紧，这是他负责的系统模块。
“审计和财务各来了一个小姑娘，是今年新招的管培生，说是年底了财务审计都很忙，只有她俩有点时间。平日里她俩就是和2个人事经理参加各种交接会，整理材料。按理说，系统已经交付给业务方，他们怎么用，有什么风险其实和我们没有责任关联，但是我们还是很担心，所以还专门提醒了她俩，让她们写在材料里，务必汇报上去。”
“你们也同步给薛梓豪了吧。”李知聪关心的问。
“同步了，昨晚回来立刻就告诉他了，今天还给熊总也汇报了。但是，我觉得熊总对这事态度变化的很微妙。”向林说着看向楚小满。
“我也这么觉得，PPT其实昨晚就准备好了，早上去汇报的时候，熊总甚至还有些兴奋，肯定是薛梓豪提前告知了熊总背景情况，或者他自己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等着我们收集到材料去给他汇报。等PPT说完了之后，他又沉默了，会议室里一度安静了很久。到了下午把我们再叫进去的时候，就说这个事情让我俩先不要管了，还扯什么我们本来负责的系统就很多，这种没有价值的项目就转交给测试做点日常运维即可，噢对，我们进去的时候贺栋也在，那时候我还好奇他为什么会旁听这么机密的事情，现在想想，应该就获得了上面的授意，要把这个事情淡化。”
“这么看，贺栋还真的混进去了。”老吴有些不屑地哼哼道，惹得其他几人忍俊不禁。
“老吴，别不甘心。我听说马上要调整组织架构了，你现在主动去请缨，承接下这个机密的工作，来日你也可以平步青云。”向林伸手揽了揽老吴的肩膀。
“你当我傻啊，那创新中心已经日落西山了，且不说你口中那个背后有靠山的朱总能不能东山再起，就算再起我也不去！老向啊，托你的福，这宿舍我已经住够了。我现在等着调去负责零销中心的系统测试，哎，这块会是明年集团发展的重点。到时候，就能正大光明地回到明华市办公，和我的老伙伴们重修旧好，做实这当仁不让的明华测试一哥。”说着举起了酒杯，“来来来，预祝你们兄弟成为测试一哥，干！”
创新中心裁撤完毕了，正如高管们所期望的一样，没有引起任何新闻媒体的关注，只留下空荡荡的17层楼。春节假期已近在眼前，每个中心的管理层都在忙于做明年的中心规划和预算，在熊总的带领下各位总监们夜以继日加班，终于在年会前递交了最终版的年度规划，这里面包括年度重点项目初版方案，与之匹配的新组织架构。
正如传闻所说，新零销中心果真成为了集团计划用于推动业绩增长的重点部门之一，熊总钦点曾基泽带领胡思理、张宝伟以及其他3位产品经理全面负责产品管理，研发团队则由顾达权和姚富贵的一部和三部组成，测试团队而是让贺栋挂帅直属管理。吴来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苦笑了两声，便打开了炒股软件，职场失意只能去股票市场上寻找安慰了。
放假前一周集团组织了年会，开幕式上播放了一段4分钟的视频，位于总部两条街外的一块空地上已经打完地基，这里将会盖上辉煌集团的新大楼。从建设大楼的背景和初衷，到建筑设计结构，内外装修风格，功能区域的初步规划布局都通过视频一一展现，播放完毕后CEO上台激动地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2年之后所有人全部搬入新大楼！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只有明华子公司的员工们有些不知所措地相互看着彼此，通过眼神交流着只有他们才能读懂的暗号。
此时此刻，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创新中心裁撤时，那个流传最广却从未有人质疑或辟谣的小道消息——明华子公司是为了集团上市才成立的，现在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大裁员很快就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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