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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老张的绩效申诉及投诉直属领导的人事调查被安排的很紧凑，一来是留给金明明的时间并不多，公司要求在本周内完成年度绩效全部收尾工作，二来是胡思理提供给自己的人员名单是高度重合的，两个问题一并调研了就是。
金明明个人对李知聪和张宝伟的态度也是非常鲜明的，李知聪的谦虚谨慎对比张宝伟的狂妄自大，从一开始心中早就对调研结果有了预期，剩下的就是在为这个结论寻找充足的证据罢了。
周三晚上金明明联系了李知聪，正好知聪在加班赶方案，而老张因为绩效被给了不合格，迟到早退虽是不敢再犯，取而代之的是精准卡点下班，用他自己的话说，“这里，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小会议室里，金明明拿出准备好的问题向李知聪核实：“关于张宝伟的产品方案设计能力不足，你提到在李记厂项目上，他方案设计有多处不合理，导致研发过程中临时被迫变更方案，因此项目延期半个月才上线。这个问题上张宝伟的解释是，他的方案是为了能更好的满足用户的需求，自己做方案设计从来都是不计成本的，所以这次项目的方案也不存在不合理的地方，研发中变更方案是由于开发人员没有仔细理解他的原型设计稿，故意说他的方案无法实现，逼迫他妥协才导致的方案变更。”说道这里的时候，金明明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笑，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口语表达写成书面文字后，读来更是充满戏剧化。
李知聪看着金明明克制的神色，显然他完全清楚老张在胡说八道，但也必须执行这个形式化的流程。当事人老张早早下班回家刷手机去了，却要自己留下来配合金明明提供更多能证明老张绩效不合格的证据，难道是自己在绩效评定的时候提供的证据不够充分？还是解释的不够清楚详细？产品经理应该达到的标准都在绩效承诺书里明明白白的写着，难道要一条条的把严禁的行为列出来，这样才能直观的证明下属能力不足？证明上级是不偏不倚的给出的绩效打分？
怒火中烧的李知聪看着坐在对面端坐在电脑前认真记录的金明明，只能努力扯扯嘴角做出无奈的样子，清咳一声解释道：“我们中心项目管理制度上有明确规定，产品方案必须做到贴合业务实际需求，合理控制研发成本投入。张宝伟的方案没有经过组内评审就直接与开发评审，首先不符合流程。其次，他的方案在评审时有多处有疑问点没有与开发达成一致意见，导致在评审会上与开发直接争吵，关于这点你可以直接找对应开发进行确认。最后，他承诺会及时与需求方沟通确认方案改动点，并告知研发人员，但他没有做到。硬是等到开发实在无法继续写代码的时候，才联系需求方，以研发人员无法实现需求为理由，逼迫需求方接受改动。这种行为更是导致需求方对他能力的否定，多次拒绝让张宝伟与他们对接需求。”
“张宝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金明明虽然是个资深的人事经理，但是由于是刚调任到信息中心不久，对项目研发流程还不够熟悉，特别是里面博弈妥协的艺术性操作。
李知聪斟酌着字眼继续说道，“产品经理能力是综合能力，其中如何处理好与需求方的关系是很重要的一点。每个产品都有自己的一些经验和策略，而张宝伟采用的方法总是把开发人员拿出来做挡箭牌。特别是遇到自己应对不了的项目需求时，通过随便设计方案给研发人员增加工作难度，让研发主动说出需求做不了，这样他就可以以此来拒绝业务方的需求，而且别人还不会认为是他的问题。”借刀杀人，这四个字知聪还是咽了下去。
金明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这样的话，久而久之，大家肯定会发现的。”
“是的，所以销售中心的业务方经常担心地询问我，这个项目是否会被安排给张宝伟来做。关于这点，你也可以找销售中心的殷剑荣他们核实。”
“好的，胡部长应该有和你说过，张宝伟提交了一份针对你的投诉书，针对里面的一些情况，我们再沟通一下。”李知聪点点头，示意金明明继续，“材料提到，你多次在工作中故意针对他，特别是与济川科技对接项目，说你未经实际调研和复盘，只听信研发人员的一面之词就直接当众指责他没有完成好项目，否认他的能力和付出，试图把项目延期和上线后一系列问题带来的损失甩锅给他...”
金明明边说边看向知聪，知聪的脸上闪过一瞬明显的厌恶，随后正色道，“是他曲解了我的意思。那天业务周会上，两个研发部长同时提出对张宝伟的投诉，由于我并没有直接参与不了解中间过程，所以会议上我建议项目上线后组织复盘来定责。会后，我在随后的小组周会上告知了张宝伟，研发人员对他在济川项目中的表现存在很大异议，让他提前准备下材料，以便在复盘会上对研发人员提出的问题作出解释。”
“所以你并没有对他做出否定、指责等言行，导致他误会你在针对他，在撇清责任？”
“是的，胡部长也参与了我们组内的会议，此外其他组员也是可以作证的。并且我也可以提供会议纪要，上面清楚的写明了我提出的建议。绝非他理解的我在刻意针对他，是他自己过分解读了。”
“好的，你稍后把会议纪要也提供我一份，我后续会和部分组员也核实下。”说着金明明快速地敲了敲键盘，又继续道：“我们再聊点题外话，关于张宝伟在工作中展现的性格问题，是不是对项目有一定的副作用，从你刚刚的陈述上来看。”
这个话题其实正是李知聪一直希望金明明，这个新来的人事经理，能主动提出的，不论老张曾经为信息中心做出了多少贡献，但是现在他的能力和态度持续在损害集体的利益，不能再以过去的眼光来评价老张了。
李知聪点点头回应道：“经过与张宝伟这一年的合作，我也是这么认为，以他现在的表现，非常不适合再承担重要的项目，在独立方案设计上，在与同事合作上，他持续传达出的负面影响都太大了。特别是经常迟到早退，人不在工位上，大家私下都怀疑他去...”李知聪看看金明明的神色已是了然于胸， 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金明明当然理解，每个月统计人员出勤表的时候，张宝伟每天都是出勤异常，为此他还多次找过胡部长单独沟通过。聊到这里，金明明也就没有再问了，李知聪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在去茶水间的路上遇到了研发一组的组长陈磊，两人会意的看了一眼，转头去了旁边露台。
“刚是金明明找你的？因为张宝伟的事情？”陈磊先问道。
“是的。还有他投诉我的事。”
“就老张那个样，成天疯言疯语的，金明明居然会信？”陈磊难以置信的皱着眉看着知聪。
李知聪拍了拍陈磊的肩膀又环视四周，示意其别太大动静。“金明明长期在总部办公，又是刚调过来没多久。不过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已经对老张很不满意了。”
“不满意就对了！这绩效不合格的后面会怎么安排，金明明有说么？我们组也有一个不合格，小伙子也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只是人家总是来问有没有可能调岗或者降薪，希望不要直接优化他。”
“我现在这个情况不方便问，金明明也没说。不过胡思理说要把老张调到产品三组去，后面你们组肯定不用再和他对接了。”知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虚，胡思理的承诺能兑现么，不免要打个问号。
不过陈磊倒是信了，还狠狠握了握李知聪的手，说了句：“够给力啊，兄弟！想来我们组的那个应该也是调岗吧，也好也好。”接着两人又交流了下关于楼上销售中心要撤回总部的消息，然后才各自回到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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