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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马路惊魂的事胡小二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对父母说了无非也就是后怕。只会增添对自己的担心,索性谁都不说。
可能是因为出生在这片土地的缘故,胡小二喜欢家乡的泥土味道,那时候的孩子没有过多的讲究,对于他们来说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切的接触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绝不会嫌弃这份泥土的清香。
这天傍晚,无所事事的胡小二来到了房西的那片沙陀上。他坐在光秃秃的沙包上侧头看着自己家的房子。眼看这沙陀子快高出了他家房顶,他觉得有些想不明白,沙陀和他家只隔了一道土墙。家那边是黝黑的黑土地,这边却是不小的一处沙漠。这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然后围绕着这片小沙陀其余地方全都是小树林和青草地。这种强烈的反差是怎么形成的呢?胡小二幻想着,或许是老天爷把别处的一片沙陀用法术挪到这里的吧!
秋风吹过,沙陀表面扬起一层薄纱,形成了一道道的波纹。而这些波纹都是由颗粒较大的沙子堆积而成。胡小二趴在沙子上观察着,思考着。
孩子的好奇心都是一瞬间的,过了一会儿,胡小二就开始在沙陀上翻滚,翻跟头,大跑大跳,玩的不亦乐乎。事实证明,一个人也可以玩的很欢。
胡小二家前院是王贵军家,王贵军家的西院是马洪才家。马洪才家房后是一小片树地,再往后就是胡小二玩的这个沙陀子。
正当胡小二玩的忘我的时候从南侧小树地里慢悠悠的穿过来一个人。
这个人年级较大,走路步履蹒跚,右手拄着一根拐杖。这个老人是马洪才的父亲,六十出头的样子。他的行动不便应该不是因为年级,而是身体原因。
胡小二发现了这个老人,起初并没有太在意。老人看起来也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他看见胡小二后也就慢悠悠的朝着这边走来。
胡小二十分内向,他害怕和别人交流,特别是没打过交道的陌生人。虽然这两家也算是邻居,但是胡小二从来没和这家人有过什么来往也没说过话。不仅这样,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也和马洪才家也没有过什么来往。
眼看老人越来越靠近这边,胡小二一直用有些胆怯的眼神瞄着他。而这样的眼神被这个老人发现了。
或许是想逗逗孩子,也或许是出于满足心理,这个老人并没有向其他老人那样慈悲温和的和胡小二交流,而是伸出手里的拐杖吓唬起胡小二。
“你在这干嘛呢你?”老人用了一种十分严厉的口吻。
胡小二啊了一声,手里抓着一把沙子傻傻的看着老人。
老人见胡小二有些害怕的样子内心有些得意起来。
“谁让你在这玩的?这是你家地盘吗?”
胡小二感到一阵蒙圈,不过想起来好像也有道理,这个沙陀子确实不是他家地盘。胡小二傻傻的看着老人,无言以对。
老人往前跨了两步,伸出手中的拐杖:“抓紧回家去,别在这玩了。是你玩的地方吗?”
胡小二听了赶紧站起来灰溜溜的往家走。
“下次不可以在这玩,你再过来我就打你!”
老人挥了挥手中的拐杖:“我就用这个打你,让你尝尝它的厉害,你个小王八羔子!”
胡小二听到了骂声,一股恐惧心里油然而生,他放开步伐从沙陀子上逃也似的跑回了家。他甚至害怕老头会追到他家来,庆幸的是他没有来。
有了这次经历给胡小二心理上造成了影响,每当上学经过那里的时候他都有些心惊胆战的。恐怕那个老头会站在半路上劫住自己。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一天胡小二放学回来,正当经过那里时就听见嗨的一声大喊。胡小二一侧头看见了小树地里拄着拐杖的老头。
胡小二吓得撒丫子就跑,一溜烟跑回了家。见孩子气喘吁吁的样子母亲问他为啥跑的这么急?
胡小二本不想说,但是母亲问起了也就没办法,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妈妈。妈妈听了也有些生气的说,这个老人怎么这样,干嘛吓唬我家孩子呢?
父亲听了不以为然的说,人家就是开个玩笑逗你玩呗,人家怎么可能打你。
母亲:“开玩笑也得分人,小二才多大,他懂啥,万一吓坏了呢?”
胡小二感觉母亲说的有道理,但是父亲的态度让他觉得气愤。此时耳边似乎有人告诉他你要出这口气。
当晚,胡小二偷偷的溜出屋子来到房后。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指着马洪才家的方向,心里默默的咒了起来。
“你个糟老头子,明天你就死!让你欺负我!”
他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么做,他只是觉得这么做比较解气。没有勇气去和他对峙,只能用这个办法释放情绪了。
做了这些胡小二回到房间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一大早,胡小二被一阵阵哭声惊醒了,父母也都惊讶的穿起衣服下地了。不久有人领着马洪才来到了胡广家,原来是马洪才的老父亲昨夜已经去世了。马洪才跪在地上磕头,请求胡广过去帮忙抬棺材。这是当地的习俗,谁家有人老了都会请乡邻帮忙抬棺。
胡小二从父母口中证实了老头死了的消息,他两眼瞪的大大的,然后一直盯着自己家的棚顶。棚顶是用报纸糊起来的,上面一排排的小字看不清楚。只有一些大的标题能映入眼帘——相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
这一天正好是星期天,胡小二放假在家。窗口下摆放着一架木车。胡小二坐在上面上上下下的玩着。
此时就在他家西侧,马洪才家进行着父亲的丧礼。胡小二站在木车上看了看,他看见马洪才站在一个木凳子上,旁边有人指挥着让他两只手朝着西南方向指着,嘴里说着:
“爹啊爹啊,西南大路……”
年幼的胡小二听见后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学了起来:
“爹啊爹啊,西南大路……”他不止说了一遍,还觉得挺好玩。
这时他听见屋内的父亲大喊了一声。哥哥胡老大坏笑着从屋内走出来,对胡小二说:
“爸让我扇你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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