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有人心里面不舒服了(1 / 1)

两组侦查兵都带回了各自负责对象的基本情况，绘出了准确的地图，俘虏的供述也证明了他们的侦查结果。从那个被俘的分队长先生那里还知道：本来银三坝的三个霸主之间来往很少，万真坝的沙大坤大头目得知任老黑被灭的情况后，不禁动起了小心思，专门派了两个最会说话的手下，提着礼物克见梦陇坝的坝子霸主旺康。

这时候，秦柱子等人安全从思摩城返回了，与他们一起到达的有一百多封队员家书以及郑老师帮助购买的三具掷弹筒和步枪、卡宾枪、冲锋枪子弹，同时到达的还有郑老师帮忙招收的六十四名精壮家乡子弟（这可是极不容易的，当时家乡人外出淘生活的特别少，再穷再苦也要一家人窝在家里面，更别说克当兵打仗了），秦柱子等人在这次往返中也立下了功劳，他们不仅仅完成了本职任务，还为今后的全局工作着想，想方设法在行军时即开始训练新队员，与他们交朋友、切磋武艺、为他们解释所有的新事情和新问题，让这六十四名青年在十多天的路途中，背着自己的被包和能吃十二天的粮食及腊肉，一边走路一边学习，既得到了身心的锤炼，也熟悉了集体生活和捉鬼斩妖中队的纪律，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部分枪械的功能。

接到家书的人个个兴高采烈，其中一个原因是给家里面寄回克的银元顺利到了家，绝大多数人还从未挣到过那么多银钱，好些家庭也从未见过那么多属于自家的大洋，好男儿长大了负起了支撑家庭的责任，这可是一种真正的男人本份。有几个家伙因为太开心的缘故，一不小心竟然把他们结婚对象的情话对大家公开了，这些信件里不仅有亲人的挂念和关心，还有浓浓的嘱托，督促他们在战斗生活中多听长官的话、团结队友，狠狠地打击国家、民族的敌人。其中有位队员的母亲生了重病躺在医院里，还收到了秦柱子等人代表捉鬼斩妖中队送克的慰问品。

只有几天时间就有大仗打了，中队部没有让新来的队员休息，一连三天把他们六十四人全部拉到了训练场上，采取填鸭式的训练方法，一边教授他们咋个冲锋、咋个卧倒、咋个隐蔽，一边强迫他们每天至少打出三十发子弹，别的暂且不论，先让新队员们熟悉手中的枪械和密集的枪声。

前面说过，万真坝的沙大坤确实是派了两个手下前往梦陇坝拜会旺康，只是不知道其目的是什么？

一般人可能想不到，沙大坤和旺康虽然民族不同，经历不同，年龄不一样，信仰不一样，但是他们在个人利益和个人地盘上的立场和想法却惊人的一致。

两个大头领都因为银三坝的三角平衡被打破不高兴了，一方面他们感到了迫近自己的威胁，另一方面他们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嫉妒心理，芒高坝子这样大的一块肥美“五花肉”，竟然被不知哪里来的一百多人一口吞下克了？自己有为数不少的武器，有众多的彪悍枪手，为什么不克把那块大五花肉抢过来自己享用呢？

两边负责谈判的人搭伙喝了一顿酒，在几个方面都得到了互相认同，很快就作出了一个一致决定：由万真坝和梦陇坝各出动二百五十人枪，携带各自最好的武器，九天后的早晨在芒高坝子酿酒村汇合，公开打出为任老黑报仇的旗号，共同攻打芒高镇子和原任家寨堡，两边不计伤亡、不计功劳大小，所获东西全部二一添作五均分，地盘也是从山头到坝子拉根中线完全均分。

这些个情况捉鬼斩妖中队当然不可能知道，因为时间很短，在万真坝和梦陇坝子根本来不及安排合适的座探。但是中队部出于谨慎和应有的军事习惯，将两队精干的侦查好手，一直派到了东北边的梦陇坝子和西南方向的万真坝子旁边，沙大坤和旺康的人马才走出坝子不远，侦查队的两名骑手就奔向了芒高寨堡中队部，第二天又是同样的两名，这一次带回的消息与第一天不同的是：两个侦查队都抓了个落单的枪手审问，其中一个队的队员审出了对方的行动时间和汇合地点。

在兵力配置方面，中队之前已经将原来的补充队员及新队员都混合到了整个部队里，加上二十几个已经通过甄别、受伤得到救治后自愿参加捉鬼斩妖中队的原任家枪手，现在中队一共有十个战斗班，每班一十三人，一共设为三个排。前四个班为一排，排长许光汉，副排长王大旺；五、六、七班为二排，排长龙跃水，副排长张忠福；八、九、十班为三排，排长吴伟，副排长陈樑；火力支援排二十五人，排长陈忠福，副排长于保忠；侦查排二十六人，排长秦柱子，副排长扎努；狙击排一十五人，排长申可，副排长岩刀；警卫排二十人，排长严诚、副排长李宽；后勤炊事班十二人，班长周全；中队部包括三位长官、三位通讯员、四位医官、缝纫官共计二百三十八人。

既然了解了敌手的行动时间和集合地点，一个宏大的围歼计划也就在几个首脑之间产生了出来。

在执行计划的前夜，大队部及时召开了基层干部的动员会，大客厅里面拢共坐了二十多人，大家聚精会神听了中队部长官的敌情通报，明确了中队部的战斗计划，领受了各自的任务，对即将到来的战斗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第二天早晨，在天边出现成百上千缕朝霞的时候，沙大坤和旺康果然各领着自己的枪手进入了酿酒村，两队人均背着短枪、长枪、扛着轻机枪、抬着重机枪，其中一队带了一门杂牌六零迫击炮，另外一队则驮了一门杂牌81迫击炮。

两位大头领包括各自手下都不知道，就在他们的队伍进村后，两个进村路口均被人迅速地进行了封堵，而他们全部五百多人都进入了敌手的伏击圈内，虽然他们的兵员比敌手多出了一倍多，但是人员素质和手中武器的质量却比敌手差了太多。

在村中晒谷场上，两位以往并不和睦的头领竟然相拥着抱了一抱：“够意思吧？我们万真坝还带了一挺重机枪、一门中型迫击炮，带了足够的子弹和炮弹，这可是攻打寨堡的大杀器？一扫就是一片人给我躺下，一炸就是那么大一个大窝坑，大家这就分头出动吧，我包干西、南两边。”沙大坤一边说一边比划。

“好！我梦陇坝就挑起来东方向和北方向，我们的一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一门小钢炮绝对把那些家伙砸个头昏眼花。不过沙大头领您家请注意了，千万莫忘记这一次行动是两家人打伙干，样样事事（方言：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必须全部平分！”旺康大头领也不示弱。

两位头领互相确认完毕，也不再多费话，各向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转过头就要分头进发。

这时候不远处“嘣！嘣！嘣！”响了几声，几颗曲射炮炮弹和几颗掷弹筒榴弹打过来，直接落到万真坝、梦陇坝的五百多人中间，无数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枪弹也从四面八方扫过来，扛着机枪，抬着小钢炮的人则受到了狙击手的重点照顾。

万真坝和梦陇坝枪手们的重机枪本来就摆在地上，各个机枪手动作还贼快，随即就卧倒在地、上子弹、开保险、双手搭上了拉机柄，一连串动作挺像那么一回事。但是他们早就被对方狙击手盯上了，一颗子弹未能打出克，就同时被不止一个方向的狙击手击中；小钢炮的炮手也同样瘪得架炮、开炮的机会；一个挥着毛瑟自动手枪大声嚷嚷着指挥枪手，试图扭转战局的中层头目亦同时被两颗子弹爆头。

晒谷场很小，包围圈也不大，遭到捉鬼斩妖中队的第一轮猛烈打击，万真坝、梦拢坝的枪手们懵了，人体碎片和血水象下雨一样落下来，很大一部分人呆呆地站着完全瘪得一丝反应。

第二轮炮弹紧接着又落下来，五百多人完全料想不到会被人家抢先下了手，周围又瘪得掩避物，这一次有了极为强烈地反应，数百人像炸了群的山羊、绵羊一样四散逃开克，几百人人喊人、人撞人、人踩人，围着晒谷场一个圆心挤过来挤过克。很大一部分人即使懂得必须就地卧倒，也找不到适合卧倒的地方，搞不好就会被人活活踩死？也不知道应该就地蹲下抬起枪口反抗，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干挨打了。

叭、叭、叭！嗒、嗒、嗒！哒、哒、哒！咚、咚、咚！嘣、嘣、嘣！围猎者们利用手中各不相同的枪械，各显神通放倒了一个又一个敌方枪手。当兵不足二十天就拉上战场的六十多位新队员，脸色苍白地接受了自己的战斗位置，虽然己方一开始即处于极其强势的一方，飞向伏击阵地的子弹很少很少，大部分人还是有点手抖脚抖，有几个甚至丢下步枪双手抱头，受到旁边老兵的严厉呵斥后，才试着把头伸出隐蔽物，努力摆弄着不太听话的钢枪，在一边倒的攻击中斩获了宝贵的临敌经验。

进行了几轮火力攻击后，捉鬼斩妖中队队员们在轻、重机枪掩护下，纷纷离开掩蔽物，以战斗动作稳稳向前推进，有序地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一位精瘦矮小的新队员手握中正式步枪，高一脚低一脚机械地前进着，肚子里正在为战场上的血腥味和断肢残体折腾得翻江倒海，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对方的大块头枪手，狞笑着抡着一把缅刀扑过来。幸好新队员的步枪刺刀够长，枪身一晃挡住了敌人，枪手因为担心两败俱伤而退了半步，刀花一午刀身又斜着劈向对方；处于头昏脑涨中的新队员此时终于隐忍不住，嘴一张喷出一道未消化的胃部容物，一大股腥臭的残渣恰巧洴射到枪手脸部，大块头枪手的动作自然地滞了一滞，被及时清醒过来的新队员顺势一枪刺翻。

梦陇坝子和万真坝子的枪手平常欺负一哈老百姓，争强好胜抓抓人、追追债、打打顺风仗还可以，平常缺乏合格的训练，都没有经历过如此规模的大场面，一下子被打懵后，完完全全自己跑乱了建制，基本上瘪得了反抗能力，带着刀、带着枪的枪手根本记不得刀、枪的功能？再看到无数身穿草绿色军服的人唱着歌、挺着雪亮的刺刀、挥着吓人的马刀一步一步逼过来，聪明的人赶紧把手里的枪支一扔，这叠那叠跪了几大片，愚笨的人连被刺刀捅进身体、马刀砍进身体都想不起要避让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