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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信现在给吴择仁和高俅的感觉,觉得黄信不似是朝廷武官,因为他们没有在黄信的身上看到有对朝廷对上官的敬畏态度,跟一般的朝廷官员完全不一样,给他们的感觉,更似是那种桀骜不训的亡命之徒。
一般人,杀了朝廷禁军,那多少也都会有些惊惧,有些慌乱,甚至会马上逃命,逃避朝廷官府的缉捕。就算把那高衙内擒住做人质,但也会有些惊乱才对。
但黄信倒好,根本就没有半点惧怕之意,还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对他们这样的朝廷高官、权贵,居然也敢如此不配合。
按理,抓住高衙内,理应跟他们谈判一下,寻求脱罪什么的,可黄信并没有要洗脱自己杀人罪名的意思。
但黄信这样子,却让他们也都最难堪难做的。
吴择仁这个开封府府尹,本想着如果黄信可以配合他的话,就能从高衙内身上找到突破口,把黄信和高衙内带到官衙,审讯高衙内,掌握更多高衙内的罪症,给高衙定罪,判黄信无罪。这样,他的开封府就能够震慑宵小,打开局面。
京城其实又何止一个高衙内?多少权贵子弟横行无忌?
京城百姓苦高衙内这样的权贵子弟久矣,惩治了高衙内,就能让开封府获得广大百姓的支持,让百姓对官府重拾信心。
可现在,他却有点恼怒,一方面恼黄信不愿意配合,不肯去官府,另一方面,也恼高俅如此不给面子,直接让他滚,还出言威吓他的手下官军。更恼怒的是,他的手下官军还真的似害怕了高俅的样子。
在他职责份内的事,他可以不惧高俅,他毕竟也是户部侍郎,可实质上高俅却节制着他的天封府的官兵。
他知道这黄信不配合,他是带不走黄信和高衙内了,他也不能下令强行带走,这会引起看似有点无法无天的黄信的反抗,逼迫太甚,发生战斗,这就更难收场了。到时候他这个开封府尹怕也做到了头。
京城内的大规模的战斗,这等若一场暴乱,事情闹大了,引起京城的大范围恐慌,他吃罪不起。
何况,他也不可能逼迫黄信。
他这时,其实很想和黄信好好谈一谈,可眼下,却不是时机。
当下,他对高俅道:“高太尉,本官在行职责范围内之事,但既然你不让本官插手其中,那么就等于是你们禁军接手此案,如此等于正式交接给你们殿师府了,该如何处理这次案件,希望高太尉能够秉公处理。毕竟,这次事件恐怕已经在京师传扬开来,其中的事非曲直一目了然,如若因为处置不公,引发京师百姓的民愤民怨,闹出什么的事来,那就是高太尉你的事了,与本官无关。本官此回去也定会上书朝廷,向官家禀明此事。”
“哼!莫要危言耸听,什么的民愤民怨?这事是黄信那小儿无法无天,敢在天子脚下斩杀殿帅府禁军,天下人谁人不知禁军乃官家亲军?这就等同造反谋逆,更不要说黄信绑架吾儿之事了。本太尉自在会向官家禀明真相,革去黄信武举身份,以及那青州兵马都监的身份。他死定了!”
“呵呵,是非黑白自在人心。别忘了,高衙内还在他手上呢。本官告退。”
吴择仁知道自己这一时没法插手其中了,冷笑两声,打马回走。
高俅目送吴择仁离开后,上前对守着慕容府大门前的郑天寿和时迁等人恼怒的道:“去问黄信,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吾儿。”
“我们黄都监已经明言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就什么时候放了高衙内。”
郑天寿淡定的说道。
郑天寿的内心却没有表面这么淡定,当然不是因为害怕。对于他来说,跟了黄信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了,他只会觉得太痛快了。
无视权贵,说杀就杀,这真的很对郑天寿的胃口,在大名府杀李成,后又灭清风山山贼,现在到了这京城才多久?早前才杀了二十来个禁军骑兵,今又公然的杀了几个禁军。这让郑天寿想起黄信对他所说的,大丈夫在世,快意恩仇,但求问心无愧,如今不正是这般?
他可惜的是,这些事他只参与了杀那二十来个禁军骑兵的事。
他不嗜杀,但是如果杀一些奸贼恶人,他会觉得很痛快。
这高俅,可是当朝太尉,但天下谁人不知道他是奸贼?郑天寿看着这高俅,心里并不是想着敬畏他,而是想着该如何杀他呢?
不只是郑天寿有如此的想法念头,就是时迁也一脸不坏好意的样子看着高俅,似乎是在想着,一剑刺入他心口呢,还是一剑割喉呢?
他们不知不觉就有点受黄信影响到了,也开始无视起一些高官权贵起来。但也不得不说,他们本是水浒一百零八将之一,天生“反骨”,这一想到杀官,居然就有些兴奋……
高俅这时真的气得不轻,脸色一觉,喝道:“别以为拿了吾儿本太尉就奈何不了他,让黄信等着,本太尉这就回去请旨,革了他所有的身份。还有,吾儿少了一根毫毛,你们休想活着离开京师。来人!把慕容府给本太尉包围起来,没有本太尉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
禁军士兵听令,呼啦一声散开,把慕容府给包围了起来。
高俅这刻也拉不下脸多说什么了,愤怒的一拂袖转身离去,在他的心里,已经判黄信死罪了。
黄信不知道,这高俅并非黄信所记忆中的正史记述的那般有三个亲儿,他现在,其实就只有高衙内这一个过继的螟蛉之子。
黄信更不知道,其实高俅原本也是出身富裕之家,他本人其实也等于是西门庆那般的人物,甚至要比西门庆更优秀。自幼学文习武,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以及诗词歌赋的功底就是那样得来的。
但高俅少年轻狂,行为放浪纨绔,欺男霸女的事儿也没少干,结果得罪了狠人,几乎被灭门,他的妻儿被杀。如此,这导致高俅性情大变,变得更有心机更深沉了。
后来,他想拜王进之父王升学武,这本是想学好武艺找仇人报仇的,可王升看高俅心术不正,哪里愿意收他为徒教他习武?高俅气不过,出言无状,激怒王升,然后就将高体俅揍了一顿,不想竟然意外的把他给打废了。
被废了之后的高俅,心如死灰,觉得活着也都没有意义了,于是就投了军,这也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他在军中,抱着求死之心,竟然悍不畏死,不仅没死在战场,还立了功,很快就被他混得风生水起,直到官至太尉。
这也是对高俅的许多记载之中,没有提到他是否好色的主要原因,主要是他根本就不能人事,有如太监一般了。
而世人不知道,高俅之所以收高衙内为义子,还如此宠溺高衙内其实是有原因的。
高俅身下,其实并不只收了高衙内这一个儿子,还有别人。可是别的义子,其实也都声名不显,只是战战兢兢的为高俅办事的人。
唯独这高衙内被高俅视为亲儿。
这是为何呢?因为高衙内长得极似他高俅年轻的时候的样子。
高俅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游荡之徒,高家堂兄弟的媳妇儿,他其实也有勾搭过的,高衙内的娘亲,正是他勾搭成功的一个。
因为有这样的关系,高俅认定,高衙内其实就是他的亲儿,要不然,堂兄弟的儿子,长得不似他的堂兄弟,反而长得像他干什么?
所以,这才把高衙内过继过来。
也就是说,高衙内就是高俅的亲儿,起码在高俅的心里就是他的亲儿。
因此,高衙内是他必救的人。
而高俅能够做到太尉之职,其人岂是无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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