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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掩盖表面上的尴尬,想先退后一步,但门未关上,她后背碰到车身,几乎失去平衡。她自然地伸出了右手,对方亦醒觉地扶了她一把,使她站立稳定下来才松开了手。

她再定一定神后,有了距离感,便再伸出右手要和对方握手同时反问:“你就是黎先生?”

他自然亦伸出了右手来,与她的右手相握,他心暗想:香港的普通人和女人都不来这套见面礼的,见面握手有点隆重哈!但他当时极之渴望去接受她的玉手,才发现她载上白色软皮手套,这样彼此也行上了注目礼,这一刻他带着一个大疑问放在心里。

但嘴在回答她:“是的,我们电话约好今天看车,白小姐,你很准时啊,真难得!”

她恢复了自然神态,微笑地说:“准时才不误事,你也非常准时呢!就是这车了,它不同于其他保时捷的系列型。不知你听过 914型号没有?它是后驱开创先河,Targa造型,110匹马力,1.7公升油缸,整体来说是保时捷家族中唯一最经济的小弟。我从1977年拥有它已五年了,我很满意,你可先看看车的外表……全无刮损。”

他先看车头,再沿左边环视了这车一周回到右边车门边,面对着 Monika时,便停下来对她说:“你喜欢鲜艳的颜色?很特别耀眼的橙红色。噢!不是,是带有金色的橙红色。”

“这颜色是新喷啊!是有故事的,等会说给你听。你要试驾吗?让我看看你的驾照就可以了,请坐!”她边说边用手示意他在右边的司机位坐下。

“不,你熟悉这车性能,请你先试给我看好吗?”黎希礼萌萌的脸孔和眼神看来像个十七、十八岁的小伙子,给人第一眼就留下好印象。 Monika第一次接触他的眼神时,就产生了特别的感受,而非面部或整个人,若眼晴是灵魂之窗,那她是接触到他的灵魂而面红了。

“可以,若你放心我驾。”说完她回到驾驶员的位置,青年趕忙替她开门等待她坐稳后替她关上门,才钻进车的另一边,很有绅士之风。

“这是驾照,我是有驾照的人啊……”黎希礼身手敏捷,一手开门一手在裤袋拿钱包,坐好后拿出驾照,左手举起展示出来,同时右手扣安全带,动作潇洒效率高。

“嘻嘻,你真的有驾照吗?这般年轻!”她以为他刚才读到她心里的话,有点不相信他有驾照,现在就不须再隐蔽心里的疑惑了。

“什么?我年轻?你看来更像十七,十八岁,比我年轻,我今年26了,出来工作已七年多了。”他惊讶她对他年龄的怀疑,又可能他这几年的遭遇和见识太多,萌萌的俏脸没变,但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很多人生经历,内心变得老成了,对比自己年轻的人,心态巳成为他们的叔辈,故有时老气横秋一点,不配他那萌萌的脸。

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再审视对方,黎希礼很失礼地无法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虽然早觉察到她仅眼神短暂与他接触后的羞涩娇柔,她彻底移开视线,一语不发地开动了车向前跑。她知道他还是看着她……而黎希礼真的用心地不错过这个突然而来的近距离机会,结合自己对美女的欣赏能力认真地注意着她,他心想:一些大美人不需出现在选美会,给人品头论足下定义。她的美是整体的,远近皆宜,任何角度,并非一目了然,如一幅佳作,需时间静观,分晰和消化,像对艺术品一样初看已着迷,接着是大幅度的搜索。

她有一个椭圆脸型,轮廓凹凸精致的面庞,像是洋娃娃,从美人临摹出来的面孔,任何发型都能与它相配,现在这个中等长度秀发,发尾微弯入内的女学生装使她看上去像十六、十七岁。配着她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若她是中国人是较少见的超大型,因此眉眼间较宽阔,配上了自然秀美弯弯的长眉毛,秋波的灵活光明加上如婴儿般黑白清纯,成年女子的眼睛有这么单纯气质,亦属少见,使人向往,一看再视,欲把眼球锁定,去探索她那灵魂之窗,这是她的静态美。她那颇平均的上下唇合着如樱桃般小巧,说话时嘴角会向上弯,浅露出雪白的前齿像是带着笑容启齿一样,由于她说话时用鼻子发音,除了声音带磁性外,她可以保持嘴部微笑的姿态,仍能咬字清楚,这个面部动态组合又显示她乐观成熟的一面。

像被人认真注视下,她自然地浮现出千娇百媚的女人风情。拥有着优雅仪态的她当天穿着一套黑白套装,配着黑白两色皮鞋。上身是白色修身,中袖过了臂弯一点的短衣,反着大领至前面腰间,衣领的材料是约5公分宽,白色编织名贵的花边,前腰以下的中央位置有几粒原布料制造的小纽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迷你窄裙,显露出修长的大小腿。她那标准均匀的身材,圆滑而苗条体态全没有骨感。这刺邀了黎希礼要启用他潜意识里,艺术家敏感的眼光去審視眼前这个美人儿。就是因为在他的回忆里 Monika对他有着特殊意义。

“这车是四缸发动,破百时间要13秒,可惜这路办不到。我想走蓝塘道上山顶,蓝塘道是港岛最斜的街道,车辆较少,有机会试到这跑车的实力,你可有更好的提议吗?” Monika的流利、有条理、温柔又动听的声音,把他从一个正在寻找中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你住港岛一定比我熟。所以我亦不敢随便试你的车,香港到处堵车,我不知可在那里试车呢?最好是让你依你的主意吧!”他顿了顿,继续发问:”我……我不敢问你,唔……我很想问你,我是可以问你……你做汽车销售的吗? www.uukanshu.com你像个专业人士。”他支吾着仍是发问了,他直觉上她不可能是做汽车销售的。

“不,我与汽车及汽车行业无关。我是个消费者,但对自己使用的东西不了解,为何要拥有它呢?我喜欢车和驾车。这款914很特别,是大众与保时捷合作的首类跑车试验产品,由于1973年石油的危机,大众希望与保时捷合作出一架较节省油量且售价较经济的跑车,1975年它面世时连续生产了仅11万台,这车曾是一位在总代理捷成洋行工作的德国朋友试用的车,1977年阴历7月7日我生日时,他与妻子一同给我开了个玩笑,把车留在我车库里,让我自由驾驶,到喜欢它时才付钱。”

Monika一口气说出了与这车的缘分。“这车本是银灰色,去年因心情欠佳,刚巧开车行的一个亲戚喷了一部金橙色的跑车,我也想喷上这夺目颜色,使自己心情开朗点。”说话时,她仍注意着前方。

黎希礼听着心想:她真特别,直率坦白,太有知识又带哲理的话,能叫人相信从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口里说出来的吗!车已经在蓝塘道斜坡,她加油飞驰冲向上。听那不停的隆隆声,由强转更强,近乎吵耳的声音,他想起了自己今年拍的一部电影就是以年轻人与跑车为主题,自己有幸能驾驶名贵的保时捷跑车,有点不可一世的飘飘然,感到一种霸气的乐趣。当然电影里当上了富家子,还不到处把它张扬嚣嚷一下。可惜电影中的主角乐极生悲,这电影以年轻人的无知行动酿成的后果,悲剧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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