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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藤翻滚,吞食生命,赐予新生。
——《黑暗之影与其众仆》
……
他们出发了。
蒂尔达和她的同伴也加入了队伍。被催眠之后,蒂尔达对于前往寻找巨蟒的任务并不感兴趣,但泰拉和薛西斯私下告诉伊尼斯,自从他们的那次谈话后,他们一直在私下探讨这个问题,认为这是一个恢复蒂尔达正常的机会。
数日来,队伍沿着巴鲁克塔斯大道前行,穿越了茂密的华罗草原。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他们行进了整整四天,预计明天中午前后将抵达切利村。这个村庄与世隔绝,人烟稀少,或许不足百人。索利斯十分慷慨,过去两天他带领几人去远处狩猎,今晚带回了一头牛,打算赠送给切利村,以便他们在那里休整片刻。
然而,不久之后,他们开始察觉到一些异常。年轻的猎手拉芬首先发现了问题,当时他正准备处理牛肉,用盐来腌制。突然,他高声问道:“索利斯!这是刚才猎获的牛吗?”
另一个猎人回答说:“离现在有小半天吧!怎么了?”
“这头牛怎么一滴血都没有?”
索利斯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怎么可能呢?亨尼一剑下去,血可溅了他一身,我们回来时你也看到了!”
几秒钟后,伊尼斯听到索利斯发出了怒骂声:“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都围了上去,艾柯低声对伊尼斯说了一句,然后也加入了围观。她很快回来,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真的,一滴血都没有……“
“才半天。”伊尼斯皱起了眉头。
“不是干了。”艾柯补充道,“是什么都没有,血管都是瘪的。你去看看吧。”
伊尼斯迈步走向前,目光落在已被切割下的肉块上,苍白无血。他们要求伊尼斯再切开一些以便观察,伊尼斯示意他们不要急着动手,左右观察了几遍后,右手紧贴腹部,小心地摸索着,过了片刻,他的指腹触到了一个极小的孔洞。他向索利斯报告了一声,索利斯过来检查后,点头让他继续。伊尼斯让其他人稍微调整了牛的位置,使这个孔洞更容易观察。他发现这个细小的伤口边缘整齐而平滑,没有任何粗糙或撕裂的痕迹,这表明这个洞是被某种锋利的工具准确地切割开的。天色昏暗,大家都忙着看牛,没有点火,而且没有合适的工具,他很难更仔细地观察这个伤口。
他对拉芬说道:“剖开,露出内脏。”
这景象让人震惊。大家预期会看到的内脏,却被空洞所取代。没有血液、没有脏器,只有一片干燥而空无的空间。
“……卡穆,这是怎么回事?”
“某种东西在牛的腹部切开了一个肉眼难以察觉的洞,并且切开到了足够的深度,直接到达内脏。”伊尼斯一时间无法找到解释这一奇异现象的答案,周围的人无需怀疑,人类无法做到这种程度。内脏不可能从孔洞中被取出,即使被分解成细小碎片也应该有残渣留下。分解……他想到了一种解释,它们被“消化”了。也就是说,某种可能有着细管状嘴部的动物刺穿牛的皮肉,直接进入器官的位置,通过消化液分解内脏。但是这又如何解释血液的情况?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某种具有触手般细长结构的生物,能够释放密集的吸口或吸盘,通过吸附和负压效应迅速吸取血液,同时释放特殊的酶溶解器官组织,将其一同吸取。
不妙。伊尼斯立刻站了起来,高声命令:“拿起火把,上马!”
他随即补充:“别点火!”
众人虽然一头雾水,但也紧急地上了马。“围成圈,保持安静,准备好火石,等艾柯指示,点火,然后扔下去。”伊尼斯吩咐道,“艾柯,无论听到任何声音,立即行动。”
草原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伊尼斯闭上眼睛,双手微微颤抖。他什么都听不见。
声音……声音……
嘶——
听到了!艾柯握着火把的手一紧,高喊:“点火!扔!“
十几根火把倏地亮起,瞬间被扔在地上。随着微弱而尖锐的嘶嘶声,一阵烟雾升腾而起。随着微弱而尖锐的嘶鸣声,一阵浓烟迅速升腾而起。在烟雾中,伊尼斯依稀看到了一些红色、扭曲的触手,它们正急速蜷缩和逃离。
“那是什么东西?”有人尖声问道,但没有人能回答他。
随着烟雾逐渐消散,伊尼斯率先下马,拾起火把。索利斯跟在他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大家都下来吧,把火堆点起来。”
伊尼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忙活,而艾柯轻声问他:“小伊尼……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伊尼斯的猜测并非关于这个吸血生物的真正身份,而是它对火焰的恐惧。奇怪的生物似乎都害怕火焰,伊尼斯在心中思索着。
伊尼斯提议拔除一圈草,然后把圈内的草全部烧掉。他与艾柯、蒂尔达等人站在一起,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卡穆对人之外的生物也会有研究吗?”蒂尔达蹲下身子,紧紧搂着她的银狗,向伊尼斯询问。
“成为高级卡穆需要学习。”
“你只是初级吗?”她有些惊讶,“你真厉害!UU看书 www.uukanshu.com”
“并不。”
“啊呀啊呀……”艾柯从另一侧跳了出来,“小伊尼害羞了!”
伊尼斯揉了揉因为直视火焰感到酸涩的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是么?”他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泰拉和薛西斯,他们正专注地凝视着火焰,神色严肃。察觉到伊尼斯的目光,艾柯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走到泰拉和薛西斯身边,找了个话题开始聊了起来。
火焰逐渐燃尽,大家在空地上搭起了帐篷,但没有人愿意进去休息。
索利斯拍了拍手,在火堆旁盘腿坐下:“我知道大家都很不安,我也一样!但是我们相处多日,已经是最默契的伙伴!那东西是什么,我们都没见过,也都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知道了,它们怕火!我们已经用火打败了它一次,那就能有第二次。今晚我们守夜的人改为三名,我先连守两轮。”
大多数人点了点头,少数表情不安的人在身边人的安慰下也逐渐冷静下来。索利斯重新安排了夜间值班的规则,待大多人散去后,他走到伊尼斯跟前。
“你比大部分人更勇敢。”他弯下腰,双手支在膝盖上,“也许是因为你知道的比大部分人更多?”
“我从不怀疑自己。”伊尼斯轻声答道,视线没有从火堆上移开,“知识、经验、记忆,我坚信我的一切。”
这个男人比想象中的更优秀。索利斯默默地沉思了片刻,站起身来,双手放在伊尼斯的肩膀上,将他背过身去:“回去休息吧。”
伊尼斯回过头,那双眼睛仍然在火焰中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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