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终结(1 / 2)

15.

站在中央的人们身上同时出现了一个银色的标记，那是一个倒置的三角形，在每个人的心肢处。被标记的人们本能地擦拭、清除标记，但却毫无作用。与此同时，外围的人群间样有几个人被标记着，无论他们如何做，那个银色倒三角始终存在，诡秘而令人敬畏。

罗厦飞快地向后瞟了一眼，雷一鸣会意地祭出枪，而荀子谦似乎愣住了。

“快。“

其他人来不及反应，罗厦和雷一鸣已经从台上不见。下一秒，外围的人群中接连爆开鲜艳的血花．

台下顿时乱作一团，内圈有人已明白过来，随即发疯般向外面冲去——然后却一头撞在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上。

异变换手势，内外两层立刻升起了牢狱般的高墙——和倒三角一样的银灰色。内圈的人仿佛感染了瘟疫一般，疯狂地捶打着面前的壁垒，加夹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嘶吼与尖叫。然而，半透明的墙分明十分坚固，任凭挤压击打，纹丝不动。

此时罗厦和雷一鸣已经回到了高台之上，二人的身上不曾沾到一丝血迹，就连手中兵器也没有一处红色。

“杀人者，偿命！“三人的声音合在了一起，好似在宣告这些罪犯最终的归宿。

倒三角闪烁起来，一个接一个发出耀眼的光，载着它们的人在一瞬之间就已失去所有的意识，没有疼痛，没有叫喊，没有回忆。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身体纷纷无力地落到地上，他们的脸上失去了表情，身体失去了动作，万人如一。

异收回了魔晶，银色的壁障也飘然散去，一同散去的，还有无再寄着魂魄的躯壳。而那些在外围被标记的人，尸体仍然保持着被杀死后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化。

“现在活着的人们，你们的过错已经被赦免了。“罗厦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是去是留，请大家自行选择。但若再行不义，则难辞其咎“

下面保持着沉默，良久，还是有人壮着胆子质问：“那些人去哪了？“

“另一个世界。魔晶能够分辨任何人的谎言。所有消失的人都是背着命的。”

被赦免的马匪已经陆续走了一大部分，而众人则走在村中大路上，凌一、凌二领头。“到了。”二人停在了一座简陋的房屋前，四壁上只有一面加着栏杆的窗。

两人推开门，光线照进了昏暗的内部，一个衣着破烂，头发散乱的囚徒正被铁链锁在里面，四肢都不能动弹，低垂着头。似乎是因为见到了光，铁链晃动了两下。

等众人都进入屋里，凌一、凌二关上了门，屋内又陷入了黑暗。

“异，“罗履蔑视着面前的俘虏，就在一天前，他还是万人之上的马匪头领，“可以收法了。“

“已经收了。“异回答，“惩戒开始就收了。他应该只是在装昏。“

“喂，朱角，你昨晚不是很狂的吗，“荀子谦将一只手按在朱角身上，铁链似乎因此又晃了几下，“怎么现在装起死来了？我想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长痛不如短痛，赶紧把眼睁开。我不想浪费时间。

朱角纹丝不动，仿佛真的死了。

“这样的话，本来他还能活到明天的。“周处的话语中那种惋惜可比最辛辣的讽刺，“管他死没死，头还得砍，得给弟兄们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便有长剑出鞘之声。周处双手握剑，仔细地对准朱角的颈部中央

“咳，咳咳……“

冰凉的剑刃就要触到那尚且能保持温热的肌肤时，朱角装模作样地咳嗽起来。剑风舔过他的脖颈，剑刃却悬在距离肌肤不到一寸的位置。

“怎么，终于醒了？“荀子谦冷笑道，“真没意思。本来能看你的血喷涌的样子，想想就好玩。“

“别急，会的，“罗厦居高临下地说，只要这家伙还敢和我们玩装死。”

“你……你们……“朱角说话时喘着气，声音沙哑且更加低沉，“到底想怎样？先把我的意识放到那个假人身上，还砍掉他的双臂，现在又想用死折磨我……“

“如果你主动说话，我们就不会折磨你了。“周处语气冰冷，“现在不杀你，只是因为我们有个问题要问你。“

“我既然落在你们手里，那便是任人宰割，但问便是。“

“不得作假。“雷一鸣提醒。

“放心，我已经穷途水路，这个答案，就当是赎罪了。“朱角似乎一下苍老了几十岁，“周处，把剑放下吧，我又不能抵抗。“

周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又询问似得看向夏天佑，见后者点头，才放下长剑，但仍然握在手里。

“这么说，你悔改了？“

“悔改？“朱角笑了，“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手下被你们杀了一半，他们的命由你们背负是我害他们早死的，是我没让他们能活到终老……至于你们为了杀我而想出的借口．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借口！“凌二突然冲上去揪住来角的衣领，怒吼着，“你带着马匪四处烧杀抢掠我们好多弟兄都死在你手里！你和你的手下都该死！“

“该死？“或许是因为面对过死亡，朱角的口气听不出丝毫惧意，“这世道本就已经成了杀人放火金腰带！这就是战争时期！杀了人又怎么样？我只知道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

“往嘴！你这个……“

“放下你口中的正义吧！“朱角大声说道，“所谓的善恶美丑，在刀剑面前，在战火面前，有哪怕一点用吗？你为什么抓我？我为什么想杀你？两个词罢了，利益，还有立场。“

“今天你凌二，是夏天佑的人，那么你要是我朱角的人呢？！你敢保证你不是那些被惩戒的人吗？!“

凌二听了这话，手不由得松了一下。保证？怎么保证？

“我不过是一时大意，兵败被捉而已。至于你们从前杀不杀人，抢不抢钱，没有意义。你们总会杀我的，而且心安理得。“

“在这个世界，杀人早就不是稀奇事了，你有能耐，就去做什么君什么子的。看看你的坚持能不能感动土匪。“

“说白了，这世道在乎的是能力，而你们能力比我们强，所以我沦落至比。但我不知所谓的罪责，我无罪！!“

声音回荡在这土屋中，朱角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颓废中多了一些爽意。

“说完了？”就在其他人为他的言辞咬牙切齿的时候，罗厦不怒反笑，“你的话很多嘛。”

“这些，叫实话。”

“那好，”罗厦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镰刀，架在了朱角的脖子上，“我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理论，我只知道，杀人偿命，以命抵命，很基础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