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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火烧得很冷,让人没有活动的热情,年前也是有人在放鞭炮的,不过得拐到老街区那边才能见着。那天黎日不知发什么神经,突发奇想地带黎月去老街区玩鞭炮。

黎月实在是好奇,愣愣的跟了上去。与其说是黎日带黎月玩,不如说他自己想玩,像黎日现在住的地方基本上是不给放的。

出乎意料,黎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这个玩意儿,虽说黎日主要是自己玩,但他还是有为黎月考虑,这种东西和这个活泼女孩的相性在黎日的想象中应该是很好的。

“这是什么味道?闻着怎么那么难受。”黎月皱起了小脸,捏着鼻子说话,声音怪怪的。

“应该是硫磺的味道,鞭炮里的一种成分,它能炸得响就是有这个东西。”黎日随口答,手里在拆着下一包鞭炮。“硫磺在空气中能起到杀菌的作用,古时候放鞭炮可不只是为了驱赶年兽。”

黎月的身子轻轻晃着,手已经松开,背着手仿佛在回忆什么。“这个味道我以前好像闻过。”黎月脸色平淡,就像是提起了她曾经喝过的饮料。

“闻过很正常,以前家家户户谁不放这玩意。这几年才是怪,规定越来越多,限制越来越严,烟花爆竹就很难见到了。”黎日慢慢地说,没有爆竹声的春节,充其量就是个假日,和周末假差不多,就是长点。

黎月没再问,而是加入黎日,放起了这最后一把鞭炮。

老街的巷子里时不时有孩子们钻出来,互相追着跑着,玩着不知名的游戏,好像节日是为了他们开的。冬天特有的冷干空气,天灰白得像是没有一点光亮,心好像一块洁净的冰,宁静平和却少了生气。孩子们穿梭其中,笑着喊着闹着,爆竹声在他们身边响起,好像一切与他们无关,他们的世界热闹非凡,也给外面带来温暖。平凡的冬日,有了孩子们的欢乐,似加了茶叶的水,日子有了回味。

黎月确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听话,但表现得不多,特别是在外面。黎月对很多东西、很多事情很不了解,像个小孩子一样缺乏认知,结果就是作为临时监护人的黎日还肩负着讲解员的任务,好在小姑娘虽然很多东西不懂,但基本一说就懂,这就是俗话说的天资聪慧,让黎日省了不少心。

黎日这几天都在教导这个聪慧的小姑娘学习新事物,教得不累,他还津津有味。原因不过是黎日平时实在太闲,现在终于有事可做,还不会太烦,何乐而不为呢?

黎日教的过程中时不时问一下有关黎月以前的事,但不知是黎日在这方面没有什么技巧,还是黎月太警惕,他始终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基本上都是关于江梨安的事,黎日都快听烂了。

日子如同看着糖溶在水里一样,晃晃悠悠的就过去了。城市越发空空荡荡,好像人都死光了一样干净,店也几乎一律关门大吉,城市里的风如同在田野上狂啸,比平时更为真切地扩散开来。

一大早,黎日就和黎月一同去拜访黎日的舅舅,一来是因为江梨安的信提到,二来是因为年关将至见一面也正常。时间是舅舅定的,他也是挤时间来见面,虽说快过年了,但他还是有很多事忙的。

上车前,两人碰巧见了还开了门的花店,想着空手上门不太好,黎日买了几枝水仙,当下正值水仙的花期,开得也挺漂亮的,黎月也喜欢这种花。

公交车上,只有一对坐在一起的母子,黎日和黎月选了个靠后的位置,黎月挨着窗坐下了,黎日则坐在她旁边。黎月手轻轻搭在窗上,像抚摸婴儿一样触碰着初生的阳光。

坐在前面的小家伙时不时回过头,看着坐在他后面的两个人发愣。黎日伸出手,想和这个小家伙玩一下,可小家伙像是怕生似的,缩回了妈妈的怀抱里。

“妈妈,那两个人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呢?”

“宝宝,不可以随便讲别人的样貌。要和哥哥姐姐说对不起!”

这位母亲有些许的生气,但在教训孩子的时候,UU看书 www.uukanshu.com黎日明显感受到了她语气上的温柔。那孩子颤颤巍巍地回过头,没哭,也许是面对陌生人紧张了,也许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小家伙低着头,缓缓地说:“对……对不起……”

小家伙声音不大,但离得近,黎日和黎月听得都很清楚。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不会在意的,对吧,黎月。”黎日连忙对着小家伙摆摆手,此时黎月刚刚反应过来,呆呆地应了一下。

小家伙转过头去,母亲摸着他的头,笑盈盈的。小家伙笑笑,声音像风铃一样清脆,不觉得吵闹。四五岁的孩子真好玩啊。黎日心想。

那对母子在像是郊区的某站下了车,走时,小家伙还不忘偷偷看他俩一眼,那位母亲则是对着他俩笑了一下,她们拉着手下了车,向着朝阳走去。

相顾无言,公交车再次启动,道路两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建筑也密集些。该交代的事昨天晚上已经交代过了,对于黎月的记性,黎日也放心,没必要再重复提起。气氛平静,却不尴尬,两人很默契地不出声,像是在享受这闲暇时光。

黎月轻靠着窗,阳光顺着她的发梢流过,像洗头水滴在地板上撒在座位上,黎月看着窗外,而黎日则打量着身边的这个小姑娘。黎月观望着外面几乎擦窗而过的一排排旧式房屋,公交车紧贴着家家户户的房檐穿行。一户人家的窗台上种着一盆矮矮的向日葵,一只大肥猫蹲在一头晒太阳。甚至有包子气味飘至鼻端。公交车像缝衣针一样在密密麻麻的住宅地带蜿蜒前行。中途没有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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