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者为归人(1 / 2)

路明非跪坐在冰原上，怀里抱着死去的女人。

四周的尸体，敌人的、猎犬的，还有，零的，早已被冰雪全部覆盖。

路明非哂笑一声，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高中老师讲的哪篇文章来着，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如果没有跑，自己妈妈就不会死。

如果没有来，弟弟的零也不会死。

可是，一切都迟了。

身边没有一个人，好像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女人身上殷红的鲜血，零被地狱犬撕咬的狰狞场景再次浮现在路明非的脑海中。

悔恨，恐惧，以及撕心裂肺的痛。

“不要死！不要死！”

路明非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醒过来。

......

天地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

过往的一帧帧影像不断在脑海中滚动着。

自己用“七宗罪”亲手斩杀的老唐，那叫自己“明明”的大头熊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

喊着“防火防盗防师兄”的小女孩，也在莱茵的舞动后，选择了输给自己的师兄。

日本东京的那个“路君，这一次，我还赌你赢”的男孩，也和他的哥哥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

五彩斑斓的鸡尾酒、隐藏自己的忍者女孩、用命护住自己的废柴师兄、接连倒在冰原上的奶妈团、关键时刻为自己搏得生机的叔叔婶婶......

泣不成声。

活着，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

血与冰的废墟上，自己俨然已经是王座上的至尊。

可他目光所及处，能看到的，却只有一个男孩。

他似乎也被至尊的巨大悲伤所感染，也或许只是缅怀着他的女孩，双目挂着长长的泪痕。

“哥哥，你真的想回头吗？”

路鸣泽穿着黑色西装，打着白色的领结，手中捧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

“掌握权与利的人才有资格决定一切，是现在拥抱你脚下的世界。”

“还是回到过去，俯身救起那个至死都在呼唤你的女孩......”

“哥哥，你……决定好了吗？”

路明非木然地抬起头。

小男孩笑了，他是那么的开心又悲伤，“连逆臣都可以修改过去，何况是获得了全部权与利的哥哥你呢？”

语气如同皇帝一般森严，凛冽如刀。

“可是，哥哥，我们即使身处在人群之中，依旧孤独。”

微笑着，可路明非却觉得他的笑容，是那样悲伤，好像……悲伤了几千年。

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怎么会呢，怪兽也有怪兽的朋友，只要和朋友在一起，我们就不孤独。”

沉默许久，小男孩才绽放出一贯的笑颜。

“哥哥，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这一次，依旧如此。”

“交换吧，哥哥，用我们现在的权与利交换来第二次机会！”

“这样，你还会迎来与那个曾经错过的女孩，在山崖上再次拥抱的机会！”

路明非抬起满是血渍的脸庞，望着冰川上的日轮。

……

当如血的残阳喷薄出自己最后的一点生命力，黑夜如约而至，死亡一并降临。

路明非的思绪渐渐发散，好像飘到了世界之外。

“王，这一次，你真的要摧毁掉这一切，选择交换吗？”

低下头，路明非漠然地注视着他亲手创造的世界， www.uukanｓhｕ．cｏm瞳孔中流淌着的金色岩浆，恍如那时的灯火阑珊。

“当然。”

一瞬间，时光在路明非的眼中快速倒流，他离开了西伯利亚冰原，好像远离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