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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的光芒暖红又摇曳。
艾尔被上来交接的两个骑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慢慢走过草地。
他已经有些虚脱了，断裂的右腿处失去的知觉，全身上下的虚脱无力感让他几乎想要呕吐出来，可是除了干呕几声，肚子里甚至没有可吐的存货。
走到双方中间的时候，艾尔挣脱了骑士的搀扶，转过身看向了那些流民。
他们已经走出了树丛，老的，小的，健康的，残疾的，手里抓着石头，握着削尖的树枝站在玛亚等人的身边，沉默的可怕，像是静等死亡的到来。
艾尔和玛亚对上了眼，这个女人对他可真是毫不留情。
玛亚高昂起头，“继续走啊，艾尔大少爷，你是想可怜我们吗？”
没了生命威胁的艾尔笑了一下，这话说的，怎么看你们的样子都是在可怜他自己一样。
不过他确实是犹豫了，把这些人剿灭才是所有人认为正确的做法，但一方面他确实也知道这些人所遭遇的压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不变的道理，这样的事情是杜绝不完的。
如此，往后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艾尔大声问道：“如果你们愿意放下武器，我可以用我的名誉保证，除了你们几个人，别人我都可以让他们活下来，并且我保证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
活下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这些人是花鹿镇的居民出钱买了的，怎么也算是奴隶，改善生活能有多少只能是画饼给他们，艾尔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如果峡湾的居民们没有把他们当做是同类看待，那一切都没有意义。
约特看了眼玛亚，照这意思他们几个人死就可以了，也是，毕竟他们是事情的起因，还绑架了峡湾的领主之子，死，是必定的。
可那么多人可以活下来的话，那是很划算的。
这么一想心里舒服多了，反正从第一天起就知道这是刀尖上讨生活，今天就算是栽了吧。
约特点头，脸上露出了还算是帅气的笑容，“玛亚，我觉得这可以。”
玛亚犹豫着，她不知道这年轻的公爵之子是否会信守诺言，可现在的他们没有一点的筹码，没有谈判的资格，之前自己也提过这样的条件被对面否定了，现在是他主动提出，自己有否定的余地吗？
也许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身后一老者走了出来，“玛亚，答应他们吧，不过我有个请求，让我这样的老头冲一次吧……”
玛亚不言语，一旁的约特赶紧摇头，“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就算是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了，能活下去就活下去吧。”
老头抚着胡子轻笑，“很久以前，我是个放马的，在我们家乡的广袤雪原上策马奔腾，后来娶妻生子，又有了孙子孙女，本以为我这年纪了，生活就该这样了，结果这个年纪了还要遭这样的罪，我就一个人了，自由惯了，为奴什么的，我是受够了，让我再自由一次吧……”
玛亚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点头，“他们一定在等你吧，去找他们吧。”
“还有我！”
“我，我也去。”
“算我老太婆一个。”
“我也去。”
许多人站了出来，大部分是老人，还有些青年人，壮年人。
约特喉咙动了一下，这些年轻的他多少也知道，都是再无一个亲人了，本来已经如行尸走肉了一般，可那几个老人。
“妈……”
一个中年人把小孩护在腿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离开自己身边的老人。
老人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看不出丝毫的悲伤，“妈老了，遭了一辈子的罪，这一次算妈求你，让我找你爸去吧，他肯定等我等了很久很久……”
一起走出人群的老人里叹了一声，“我们老了，你们才是希望……”
这些老人一直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们，现在大概所有人都逃出去了吧。
……
“艾尔少爷，请赐罚我们！”
艾尔坐在椅子上，艾泽镇长，艾泽夫人和帕特卫队长下马单膝跪地，头低的很低，艾尔一挥衣袖，“起来吧，如此优秀的各位我怎么会责罚你们。”
艾泽夫人反应最快，谢恩后起身问道：“艾尔大人，这些罪人您不该留他们的性命。”
艾尔一边接受着医师的检查，一边问道：“有吃的吗？面包就行。”
他确实是饿了，艾泽镇长马上点头，“有，我马上去拿。”
艾尔看向了对面，“这些人是花鹿镇居民的财产，要是都杀了，损失的还是镇民，不能这么想。”
“可是，他们伤害了艾尔大人您。”
“ＵU看书 www.uukansｈu．com伤我的自然要死，但别人花鹿镇还用的到，你是花鹿镇管事的，民众的财产你也要优先考虑保护才行。”
艾泽夫人听出了他的话，低下头道：“是我疏忽了，艾尔大人指导的是……医师，艾尔大人的身体如何了？”
医师在摸索过艾尔的右腿后站了起来，他向眼前的两位大人致意后说道：“艾尔大人的右小腿已经骨头断裂，没有几个月怕是不好处理，伤口已经感染了，所以大人现在有些发烧，身体也很虚弱，有脱水的迹象，我的建议是大人现在马上送下山，安排精心的治疗。”
“这……艾尔大人，我们马上护送您下山。”
帕特卫队长脸色变了一下，要是让艾莉娅大人看到眼前这样的艾尔少爷，撕了他的可能都有，现在得马上恢复大人的身体才行。
“不。”
艾尔挥手，“等这事结束了我再下去。”
“艾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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