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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成为非凡者，多利安自然没有属于自己的灵性直觉，但属于潜意识里面的那一点警惕，还是给了他小小的提醒，可惜太过于微弱。仅仅是序列八教唆者的能力，就能把这一点点提示压的水花都不剩。
再加上魅惑的能力，她从未失过手。
“好，您可以走了，下周一早上七点钟请来这里报到。这是我们公司的身份牌，请您务必收好。这是一种身份证明。”
女孩把文件收好，递过来一个金属卡片，少年接过卡片，入手的一瞬间，便感受到一种金属的冰凉，它比想象中的还要更重一些，中间似乎没有镂空，整个就是一个放大号的硬币。
它本身由铸铁制成，但被打磨的很光滑。在背面有刻写名字和编号的地方，看来是要自己拿刀刻上去。至于正面，则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那似乎是一团卷毛缠绕着一柄匕首。另有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握着匕首的末端，似乎正在切割那些线团。
“恕我直言，你们这个标志好像跟清理下水道没什么关系。”多利安收好这块金属。
“不，显然有关系，只有最快的刀。才能斩断纠缠在一起的杂物，不是吗？”女孩儿在阳光中温柔的笑。
“嗯，很合理。”多利安说，接受了这个解释。
女孩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了。她抬起鼻尖，嗅了嗅少年在空气中留下的痕迹。小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
然后她转头向躲藏在阴影里的一面镜子看去，而那镜子里映出的女孩，眼睛闪动着妖治的紫光。
“我们会迎来新的家人。”她轻轻的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诡秘世界的神秘远非多利安能够想象的到的那般，尽管他已经知晓了大量知识，但面对赤裸裸的实力压力，他仍未意识到，自己的决定其实是被某些人影响做出的。
如果他成为了非凡者，那么对这些事情会有一个更清晰的了解。但现在仅仅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面对一位序列6的欢愉魔女的教唆，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此时，多利安还在盘算着该怎么去好好工作，完全没有落意识到自己落入陷阱这回事。
其实还有另外一条定律在影响着他，现在的他没意识到，这样一条定律，是多么的直接。
那就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会碰到魔女。是一种必然，由定律决定的必然。
多利安正在把玩着那几枚便士，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从零钱罐里随便抓出来的一样，有的崭新整洁，有的肮脏不堪。
在这个时代，打探消息最快的地方就是酒馆，人们在那里谈天说地。带着酒气的言论中，吐露着多少真情与假意。而在一旁关注这一切的酒保，会将这一切信息默不作声的记下。
“保罗！”
“滚。”
“我是来还一部分酒钱的。”还没等保罗进一步的开口拒绝，多利安就抢先说了出来，并且从怀中掏出一把硬币。
酒保看了看这些硬币，又瞟了瞟多利安，拿出来两个杯子，往旁边的座位一指，多利安心领神会得坐下。
“你知道金色鸢尾花……”
还没等多利安说完，保罗便发出了一声笑声，“怪不得！”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好似已经看到多利安浑身上下恶臭无比的模样。他的胡子上下耸动着，发出夸张的大笑声。
“多利安，多利安去那家清理公司了。”
他向着整个酒馆宣扬着，而酒馆人们对他抱着大多数都是同情的眼神。他们的表情古怪，但大多数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家公司我知道，很少有人能够干很长时间。”保罗笑的同时，还没忘了给多利安添上一杯黄油啤酒。
这是非常常见的饮品，度数极低，与其说是啤酒，更像是饮料。虽然世界被重启。曾经有一段时间，啤酒依旧比水干净，因此人们才有了这个习惯，黄油啤酒也是就在那个时候又一次诞生的，因为它适合孩子们饮用。
“即使是意志最坚定的人，也会因为受不了那个味道以及各种尸体的刺激而选择离开，这也是为什么发放很高额的周薪的缘故，一般来说人们都把这份工作视为用一周的折磨来换取一些急用。”
保罗也给自己斟上了一小杯黄油啤酒，他与多利安碰杯。
“我曾经见过一个人，那家伙干了一个月。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已经散发出同下水道一样的味道。哪怕将全身的毛都剃光了，那股味道依旧存在了皮肤里，最后他因为受不了那股味道，发疯死在了河里。”
大概明白这家伙为什么笑的那么大声了，多利安默默叹了一口气，啜饮着黄油啤酒，甜丝丝的，味道确实好。或许是为了安慰他，保罗又给多利安塞了两块面包。就着啤酒，听这个兴致勃勃的酒保讲述一个又一个关于进入这家公司倒霉蛋的故事。
“你知道怎么能搞到靴子口罩？和手套吗？要耐磨一点的，最好还能防水。”
“我不知道你说的口罩是什么意思，靴子和手套这种必需品我能帮你找到便宜的。”保罗说出两个地址，多利安记住。
至于口罩，鲁恩语里目前还真没有这个词的对应，他是直接将口和覆盖两个单词组合在一起。
最后多利安走出酒馆的时候，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酒保一直在目送他的离开。他的嘴角是在微笑，但他的眼睛却是平静的，或者说，从那双眼睛中，只能看到对于一个即将死去之人的最后的悼念。
有些时候，一个陌生人，他开朗的笑容下面未必不是隐藏着一些事情。
教唆者。
真正的教唆者，反而绝大部分都是真话，只是他们会精心编排，省略顺序，删去事件的某一部分。从而将这些片面的真话塑造成他们所需要的言语的武器。
保罗就是这样一个教唆者。他刚才说的，全部都是真话，除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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