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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好久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城市了。”
哈马里下了马车,和艾伯特坐在一条长椅子上,看着远处水光接天的美景这么说道,言语中有些耐人寻味,“有的时候我们是因为忙碌而忽视了美景,还是因为缺少了发现美的眼睛呢?”
“是个好问题,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在艾伯特的记忆中,哈马里没有读过几年书,所以他十分惊异哈马里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算什么哲理,其实只要走进工棚,走进所谓的贫民窟里看看,工人们不都是那些一字不识的大老粗,他们说的话也非常有道理,只不过没有人倾听罢了。”
哈马里笑了笑,谦虚的说道,“没有任何一个阶级是毫无用处的,同样的,也没有任何一个阶级应该被讽刺。”
“你说的很对,只不过那些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艾伯特看着哈马里认真的说,抛出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对工人的需求在不久之后马上就会体现出来,而到时候饱受压迫的工人们又会怎么做呢?”
哈马里原本微笑的脸一瞬间凝固了,很显然,聪明的他想到了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可他不愿意相信。
“你很聪明,自然会想到我说这句话的意义。”
艾伯特苦笑一声,眼光从哈马里的身上移开,看向远处的眼睛里满是惆怅,“是的,你想到的事情都发生了。”
“……这……这不应该出现的。”
哈马里的脸上爬满了惊讶和痛苦,“不可能的……在灾难面前,人们应该团结,应该去共同对抗灾难!而不是……而不是搞什么阶级斗争!”
“那如果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能量塔不能让利物浦的所有人都能活下来,活下来的概率很小,身为搭建能量塔的工人的你又会怎么想呢?”
艾伯特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凭借着自己身为穿越者的卓远见识带来的信息差,无情的击打着眼前少年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自己的辛勤劳动反而换不出来让自己和家人能活命的门票,你知道这会发生什么吗?”
“罢工!暴乱!无休无止的延期!”
“这也就是我一开始担心的,同时也是我想放弃这个工程的原因。”
艾伯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却是格外坚定,“哈马里,我必须承认如果没有你劝导我,可能我现在已经放弃,打算在最后的秋天里,享受自己最后的人生。”
“我会尽我所能的,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如果我失败了……别怪我……好吗?”
艾伯特不只是在向哈马里提前道歉,更像是在对所有未来叫他首领的人道歉,更像是给所有利物浦的人民道歉。
对自己的心道歉。
两人看着远处的水景,沉默无言。
“我得去帮你。”
哈马里声音低哑,“你说的对,我得去工地帮你,我得亲眼看看你说的会不会成真。”
“不行!”
艾伯特断然回绝,“那里是真的会死人的,我既然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朋友投入火坑!”
“你需要我,不是吗?”
哈马里勉强笑了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就需要有一个人,起码跟你的阶级不同的人去和那些工人们对话。”
“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所以我也不能看着你去跳火坑。”
艾伯特无法反驳哈马里,他确实需要哈马里的身份去帮他解决一些他自己无法出面的事情。
“可……”
艾伯特还想说什么,却被哈马里打断了,“你阻止不了我的,第一批去报名修筑能量塔的人数少的可怜,只要我去报名就一定能成功。”
艾伯特看着哈马里坚定中透露着痛苦的目光,便知道他是想拯救那些工人。
工期被延误,谁也活不下来,很简单的事实。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艾伯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送我回公司。”
“您不回家收拾行李了?”
哈马里也站起身,疑惑的问道。
“既然我对寒潮有所了解,就得提前做好准备,不是吗?”
艾伯特胸有成竹的说道,“走吧,让我们去拯救冬日之家。”
“冬日之家?”
哈马里还没有寻思过来,冬日之家是个什么东西时,艾伯特已经快步走上马车了。
“快点!哈马里!时间不等人啊!”
艾伯特招呼着哈马里。
哈马里快跑几步跃上马车,也不多废话,鞭子抽的十分响亮,马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路上的行人虽然不多,但在哈马里如此的飞奔之下,也显得十分惊险。
“是不是有病啊!会不会驾马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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