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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新程疲惫地走在窄窄的水泥路上，周围每个人看着都好像很累的样子默不作声。
周围除了这一条只够一辆汽车通过的水泥路外，大多都是泥巴路，四下是稀疏的矮房和一望无际的原野，只有很远处有不高的山影。
这两天连着精神紧绷，实在太困了，天气晴朗，远空有看起来浅浅地乌云，云新程揉揉眼眶，想起刘稚说的不会再与自己一起走，她要尽快回安普泽尔。
刘稚那会儿说话时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和不耐烦，他认为那是刘稚身上那个小纸人在说话。没办法，他只好一个人走。
所幸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个叫乡萍的小镇，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竟通了高铁站站点。
从一开始云新程就愁着该怎么回去，走在林子里时感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但现在想想，从悬崖上翻车掉下去没死，这会儿又找到了回青洋的列车，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乡萍是汉里和青洋中间的一个小镇，站台有些简陋，清凉的风吹扬前面行人的衣裙。
云新程抓着电梯扶手，电梯上行。总觉得这里这些人一脸麻木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如果现在不是太阳高悬，他甚至觉得这些人就跟没魂儿了一样。
困意上涌，云新程现在就想赶紧上车睡一觉。
站台到站提示音想起，他找到自己要去的六车，上车后在周围稀稀疏疏有些人的靠窗座位坐下。
当列车缓缓开动，天色好像有点变化，云新程没有过多在意，从悬崖上摔下来，虽然人没事，但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几个地方，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避开那些尚有些疼痛的位置偏头睡了过去。
秦岭山脉，阴霾覆盖整片天空，山中郁郁葱葱植被茂密。
在这片常年无人涉足的地方，此刻正上演着诡异的景象。
湛蓝清澈的光包裹着这方天地，其间所有的一切事物都变得像是液体流动般，磅礴的雨水也似乎扭曲得落下轨迹不像是直线，弯弯扭扭，有些空间位置的雨甚至连成了漩涡般的线。
所有蓝色光晕的源头是天穹，一道蓝瞳的巨型竖目一直横亘到远空，那眼睛如深渊，释放无尽的压迫，穿过天际，定定地凝视着下方的一片绿光。
翠绿的光里盘旋着一只翠绿色的巨龙，绿龙盘旋飞舞，与四周的蓝芒周旋。
在这诡异的景象下方，是一辆在高铁架上呼啸而驰的列车。
列车上的人暴动般涌到驾驶室门口，像是要试图抢占驾驶权，所有人表情麻木，脸上看不出喜怒。
挡在驾驶室门口的是一列机器人，其躯体上泛着金属光泽，防备面前满满挤了几节车厢的暴动者们。
奇怪的是每个被机器人一拳打爆头颅的暴动者并不是简单死去，而是直接像光影一样消散。
“李星愁，你真的做好选择了？”暴动的人群里有个女人说话，声音性感动人。
机器人后面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眼神乌黑艰深，泛着迷人的光华，脸庞棱角分明，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但偏偏头发蓬乱，胡子拉碴，像是很久没有修剪，有种黯然颓废感。
男人说：“对不起，侬侬，也许天目说的是对的，你不该……”
话说了一半，他却没气力说下去一样，低下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沉默模样。
人群中的女人轻笑一下，用勾人的声音说：“几年不见你倒是越长越帅了，可还是有些小心眼，男人应该潇洒一点。”
话音落下，僵尸般的人群再次蜂蛹，有一部分机器人已经被人群生撕活剥拆散架。
天空上的诡异不再持续，横亘的竖目扭曲收束，显现出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全身朽枯，只有双眼中蓝光湛湛。
另一边翠绿的龙化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一身黑袍更衬托出那绝美的容貌，眉似细羽，肤如羊脂，脸型若桃花瓣，身形是妖娆姿。
“天目，你预知一切洞悉一切，既然高层倾巢出动，而且预知到今天能成功压制住我，怎么还有点心不在焉呢，”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嘲讽，声音和列车里的女声一模一样。
大雨虽暴虐，却一点也下不进两人面对而立的这方空间。
对面的老人重重地咳了一声，一点也没有露出平静之外的表情，枯槁的手指在半空一点，一道蓝光射入下方驶过的列车。
列车里的男人停下劈砍人群的动作，退到机器人身后发布指令，“预言中存在变数，为防止意外，所有人不用保留，不惜一切代价速战速决。”
沉声说完，机器人们统统动作一停，又像突然充满电了一样疯狂起来，本来两个黑孔般的眼中亮起红灯。
与此同时，雨就像受人操纵，也一并变化，本就狂暴的雨更加密集，不时噼啪划过闪电。
“谢谢啊，星愁，背着天目告诉我会存在转机，你说他有没有预知到你会偷偷告诉我呢。”女人的声音暧昧。
那看起来颓废的男人一滞，一脸难言的无奈痛苦神色。
骤雨倾盆而下，簌簌拍打车窗。
云新程在这阵微弱的响声中醒来，轻抹一把嘴角的口水。
靠在车窗的身体一抖立马坐正。意识到自己的丑态，云新程尴尬地看向四周。却是一怔。
这趟汉里回青洋的车不是第一次坐了，好歹人都不会少。
刚才上车时稀稀疏疏确实有几人坐在旁边座位上的，现在再看，整节车厢空无一人。
云新程遂有些不解，昏昏沉沉走去下一节车厢。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从更远的车厢那边悠悠传来。
云新程一惊，腿碰到过道一侧停放的餐车，餐车上的食物像是从未动过的样子。看起来已有些发馊，玻璃杯盛装的牛奶被撞他一撞下倾倒。在空中拉成一条线流到车厢地板上。
这些场景加上那异响后的诡异安静让云新程皱起眉头，感到还有些刚睡醒的昏沉。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惊醒，不对不对，怎么感觉这场景在哪里见过。
人有时候就是会感觉自己此刻的场景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云新程以前了解过这种情况，查了一下是叫海马效应，只是潜意识层面的作用。
可现在的感觉可不简简单单是这种情况，这种熟悉感真像是经历过一遍，或者说预见过一遍……对了，是之前梦到过，就是最近哪天梦到过，哪天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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