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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郝贞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迎来转变的时候,赵家人撕开表面伪装的友好,露出了凶恶的獠牙。
郝贞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在做美梦,是在给蓝悦上户口的时候。
她那时想着该给蓝悦上户口了,时间拖得越长,麻烦事会越多。等到去了办事处,才知道需要父母的结婚证才给上。
她抱着蓝悦在办事大厅呆滞地站了许久。结婚证啊,她没有,她拿不出来。她跟赵连财一直没有领证。
她嫁到赵家后,一直就那么麻木又苍白地活着,根本想不起来领证这事。而且对于农村人来说,酒席比那本红色的证书更重要。
只要办了酒席,那就是结婚了,女儿就变成了泼出去的水,儿子就变成了可以分家的男人。至于有没有结婚证,一般人好像都不在意。
比郝贞早结婚几年的那些甚至没有成年的女孩子们,往往是在给孩子上户口时才领的结婚证。
然而现在事情到了郝贞头上,她就有些担忧了,不确定自己是否也能顺利的像那些早嫁的女孩一样,拿到结婚证,然后顺利给自己的孩子上户口。
郝贞回家后跟赵妈说了这件事,赵妈敷衍说现在上户口还早,孩子又还没到上学的年纪。
等赵连财回家后,郝贞又跟他说了这事。赵连财的反应是,这些事他不管,让她去找赵妈。
最后不得已,郝贞找了赵爸。赵爸也只管踢皮球,说这是她和赵连财两夫妻的事情,他爱莫能助。
郝贞在这互相的推诿中,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如果是放在生孩子之前,她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暗自有了计较。
只是,她设想的再多,也没想到赵家人可以如此丧心病狂。
某天赵家忽然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赵爸解释说是生意伙伴,需要在这里住几天,让郝贞好好招待人家。
郝贞以为的招待是做好一日三餐,尽到主人家的职责,至少是尽到待客的职责,没想到赵爸所说的招待是意有所指,还包括其他内容。
郝贞一开始没有多想,只是做好本职工作,等到某个晚上赵妈破天荒的要帮她照顾蓝悦睡觉,郝贞才觉着有些不对劲。
可具体会发生什么,郝贞无法预知。她在睡觉时,反锁好了门窗,预防赵连财忽然的热情。
她跟他已经很久没有同床了。最开始郝贞以照顾孩子为由拒绝了他,后面因为蓝悦晚上哭闹,他嫌弃,也就不再踏入房间。
郝贞担心蓝悦,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听到有人拿了钥匙在开门的声音。她立刻警觉地翻身下床,躲到了床底下。
她不知道开门走进来的是谁,但总归来者不善,因此下意识的屏气凝神,生怕做出点动静,让对方发现自己。
然而,这房间就这么点大,郝贞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她最后的印象是对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这个房间没有了蓝悦平日的哭闹和婴语,但是响起了另一些声音。在远处的杂物间中,蓝悦被随意丢在一块破毯子上,早就被迷晕了过去。
等郝贞第二天睁眼明白自己被做了什么后,她爆发出尖锐的声音。随后冲出房门,找到了赵妈,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跟赵妈厮打起来。
后面就变成了混战,赵爸赵妈一起打她。一夜宿醉才回家的赵连财也加入进来,帮着赵爸赵妈收拾她。
等到郝贞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没办法起来的时候,三人才停下。
赵妈喘了喘气,又给了郝贞一巴掌,说道:“怎么,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是要造反吗?”
“你们无耻,卑鄙下流,不得HS。”郝贞用微弱的声音回骂。
“是,你高贵,怎么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赔钱的玩意,现在只是让你还债,你有什么好不爽的!”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把蓝悦卖到山沟沟里面去给人家做童养媳。”
“蓝悦”两字唤醒了郝贞的理智,她忽然意识到从昨晚赵妈带走后,一直没有听到哭声,这不正常,蓝悦早上醒的很早,醒了一定会哭的。
郝贞艰难地爬起来,冲出三人的包围圈,开始找寻蓝悦。等在杂物间发现昏睡的蓝悦后,郝贞流着泪颤抖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
这是她的孩子啊,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为了呵护她健康成长,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可是啊,这任何事情中要包括出卖自己吗?郝贞的泪水滴到了蓝悦脸上,越滴越多。她不知道啊,谁来告诉她啊。
郝贞一直抱着蓝悦,直到药效过去,蓝悦醒来开始哭泣。郝贞熟练地拉起了上衣,想给蓝悦喂奶。
然而,掀开衣服后所看到的痕迹让郝贞停下了动作。她怎么能,怎么能用这样的身体来喂蓝悦呢?
可是蓝悦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了声嘶力竭的迹象。
郝贞没有办法,匆忙抱着她去了卫生间,UU看书 www.uukanshu.com用洗脸帕沾水粗暴地擦拭了几下后,才开始喂蓝悦。
看着喝到奶后满足的蓝悦,郝贞心里再次溢满了柔情。
她绝望地想,如果是为了孩子,为了她的蓝悦,那么她可以,她牺牲再多也无所谓了。
而且,她还有什么可牺牲的呢?在进赵家的第一天,她就没了尊严。昨晚之后,她再也抬不起头,不能再做一个清白的人。
除了喂蓝悦的奶是白色的,她整个人都是一片污浊,从内到外散发出死气沉沉的黑。她已经烂在这个赵家这栋房子里了。
蓝悦是她最后的底线。
喂饱蓝悦,放下衣服,郝贞抱着她来到了客厅。赵家人在客厅围坐,正好。
“我要给蓝悦上户口。”她声音坚定。
“那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赵妈回应。
“我知道,所以要还多久的债?”
“不知道,大概攒够你的彩礼钱就可以了。”
郝贞得到肯定的答复,抱着蓝悦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赵连财的一句辱骂。
呵,不正好跟狗相配吗?这个家,谁又不是一脚踩在臭水沟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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