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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客厅进入书房,映入眼帘的是和张太太所说的情况如出一辙。杂乱的房间,花瓶支架东倒西歪,散落在一地的书本杂志。而张主任蜷缩的躺在了书柜边的地板上。散落在身边的书也早已染成了血的颜色。脸上扭曲而又狰狞的表情看上去像是生前遭受了莫大的创伤。我当时被吓坏了,人生当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让我有点无法保持理智,但我却又时刻提醒自己要清醒一点。贺警官在面对这些场面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只见他熟练的给双手戴上塑料透明手套,开始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尸体。
“身体上有多处伤口,而致命伤应该是在后颈处,被钝器所伤。基本上可以排除是自杀的可能。而且房间这么糟乱,看上去像是和凶手缠斗过一番,只是最终敌不过凶手,凶器大概就是在这一旁沾着血的烟灰缸。”
当我开始佩服起贺警官的时候也开始慢慢理智起来,决定要做些什么,并且开始回忆张太太说的话。电话线恰巧断掉?而这段张太太外出的时间,凶手又正好进入书房把张主任给杀害?如果不是巧合,那会是一场入室抢劫案吗?张主任家中的座机是那种老款欧式仿古电话,它摆放在靠窗户的高脚架上,电话边的照片应该是张主任与他太太年轻时的合照吧。当我检查电话线的时候,发现两根线的切口十分整齐,就像是人为用什么锋利的东西一并割开,随后转头望向张主任倒向的书架,里面存放着各种工作资料与新闻杂志,虽然有一部分散落在地上,但是不难看出平时张主任是喜欢整理书籍的人。而在一旁的办公书桌上,资料呈不规则形状散开,下方的抽屉盒也都没有合上,第一层抽屉里面装有一块怀表和一沓零钱大概三四十块,而怀表的指针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走动过了,里面积留着薄薄的一层灰。而第二层抽屉却什么都没放。书桌角边的黑色垃圾桶里面只有一些碎纸片。问起张太太家中是否有丢失物品的时候,她说抽屉里少了一些贵重的黄金首饰,并且先生手上戴的钻石戒指也不见了。此刻我认为这也许是一场有预谋的抢劫案?
“剩下的只能由法医来进行判断了。”贺警官站起身脱下沾满鲜血的塑料手套丢在一旁。
“那么,请问您是几点钟外出去买酒的?”
“我不太记得具体时间了,应该是在下午四点左右。”
“回来呢?”
“我步行去超市得花二十到三十分钟,买完香槟之后回来估计快五点了。”
“也就是说,凶手在这将近一个小时的事情内杀害了你的丈夫。”贺警官摸着下巴并且看向时钟,现在是晚上八点。
“今天可以休息了吗?”一直没有开口的儿子看向贺警官。“今天我母亲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现在让他回忆这些简直是在折磨她。”
贺警官略加思索的点了点头。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宝丽来把整个房间照了一遍后说。“那这样吧,我待会和外面的人说一下,今天先安排你们在我那里休息,明天再来麻烦你们。”等把母子二人送走后随即又对着我说。“我送你回去吧,这次案件还是要从张太太口里找出线索。”
“毕竟她是现场第一见证人。”我嘀咕着。
回到单身公寓的我久久不能入眠,脑袋中总是出现的案发现场的样子,甚至可以说遇到这种事情让我有点激动。冷静下来后我双手抱着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缓缓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案发现场,除了人为弄断的电话线,还有什么呢?能提前把电话线弄断,那么大概率是熟人作案吧?如果是陌生人的话,也没有必要去再多费心思整这一出,既费时间又毫无意义,只是为了钱财吗?如果是熟人作案的话那么范围就可以缩小很多了。突然一个想法让我感到不寒而栗,似乎贺警官之前也经常去张主任家拜访?但是我又觉得毫无理由,往日贺警官从不是缺钱用的人。似乎目前张太太,张太太的儿子,以及贺警官都没有作案的动机。
今天发生的案件始终让我坐卧不安,特别是一些想法在脑中浮现时,就叫人更加难以入眠。 于是我大约在凌晨四点的时候起床独自前往案发现场。此时别墅已经被层层警戒线给包围,应该是深夜的原因,此时站岗的警员只有一个,向这位同志打完招呼并说明来意之后,我才得以进入案发现场。
除了尸体被法医拖回殡仪馆进行进一步尸检以外,现场都还是保持原先的样子。看着杂乱的书房我开始沉思,幻想一下如果我是凶手的话,以熟人的身份来拜访张主任家,后趁着他不注意拿起烟灰缸狠狠的敲打他的后颈,随后又疯狂补刀躺在地上的张主任,这是一种泄愤?但是假设这么推理的话,那么乱作一团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家中丢失贵重物品,而致命伤又在后颈,假设家中主人发现有人在窃取东西,应该会面对面对峙才对。这种种不合理且矛盾的推理方向,真是伤脑筋。于是我着手检查其他地方。窗户都是死死紧闭着的,而从深夜警局发来的现场报告来看,无论是烟灰缸也好,还是其他容易遗留下来的指纹信息,都只属于张主任一个人。当我再次检查却没有发现新线索准备离开时,看见一处让我觉得很特别的地方。关于尸体的现场痕迹固定线所画的,尸体蜷缩在朝门的方向,而手的位置却很异常的朝向书架的另一边,这不是很反常吗?当死者遭受重创,以蜷缩姿势保护自己,但偏偏手却朝向反方向伸去,又或许是在拼死保护某样东西?我顺着手的方向趴下来,试图以死者当时的视角来模拟,果不其然书架底下布满厚厚一层的积灰却有一半的地方是没有沾过灰的痕迹,也就是说原本这个位置应该是放着某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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