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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甘志霖的馒头摊子不得不临时充当招工处,陆续有5个人各自单独跟他联系,表示出愿意帮忙卖馒头的强烈愿望。

对于这5个“投诚”人员的具体安排,甘志霖分给朱铁娃、关迪每人两个,先跟着他俩熟悉业务,等到能够独立开展工作,再细分各自的营业区域。另外,甘志霖特意挑选了一个机灵一些的,安排他接起原来鲁庆箫的那一摊子,专门负责上门送外卖。

甘志霖估算过,如果将这些人员全都铺下去,虽然每月收入会增加一些,但周边几个乡加在一起,总人口也才不到10万人,而且多是农村人口,消费能力弱,可以说,周边市场已经基本饱和。

本来,甘志霖只想瓦解对方的“草台班子”,却没想到敌人的队伍如此不堪一击,这么快就涌过来9个新兄弟,让他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

虽说是人多力量大,但是,兄弟们是要吃饭滴,养兄弟是要花钱滴。

看来,马上还要想办法继续搞钱,搞更多的钱。

甘志霖推着摊车,一边走一边低头想着办法,走回院门口,抬头看到满院晾晒的土布,他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对呀,怎么忘记自己家是开染坊的呢?

这个时代,生产力水平低,经济极不发达。百姓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仅有“吃穿”而已。“吃”的领域,已经快让自己干饱和了;看来,只有在“穿”上面再做做文章了。

民国时期成衣极少,家家户户,都是自己买布做衣服。由于刚纺出来的土布多是土黄色的,单调难看,所以,染坊必不可少,或漂白,或染黑染蓝。

但是,乡间染坊的规模都很小,而且竞争很激烈。仅本乡之内,就已有六七个小染坊,规模都跟甘家染坊差不多。

因此,想要从染坊赚更多的钱,就必须有绝活。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甘志霖当然不懂什么染色技术。但是,在他的床底下,藏着一个老师呢。

对,是时候开启智能手机了。

这么多天来,他之所以没有动过手机,主要是因为……没有电。对,在这个倒霉时代,除了沪海等极少数大城市,都没有电。即便是到了沪海,也没办法给手机充电,因为……他没带充电器。

所以,手机电池里剩余的那点电量,必须省着用。

吃过晚饭,甘志霖独自回到自己的小屋,先坐在那里反复确认自己想要查询的项目,然后关紧门窗,左右观察一番,这才钻入床底,小心翼翼取出手机。

按开机键……输入开机密码,屏幕右上角显示剩余电量为53%。还好,省着点用,足够支持一段时间。

接下来,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他需要试验一下天使承诺的联网功能。他尽量稳定住微微颤动的双手,小心点开浏览器,输入“自己做type-C接口”,屏幕忽然闪了一下,甘志霖的心脏不争气地慌起来,然后,……,屏幕弹出新界面。

哈哈,果然好用,白胖子天使大叔果然言而有信。

甘志霖没时间纠结天使大叔是如何做到的,赶紧拿过纸笔,快速记录下自己需要的正负极位置、接口尺寸等关键数据。反正他也不需要数据输入输出功能,只要做一个能充电的简单接口就行。

然后,他又匆匆查询一下染布方面的知识,将其中有用的东西记录下来。

在床底下折腾好一会,甘志霖全身大汗淋漓。他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电量剩余46%。赶紧关机!

细心藏好手机,甘志霖从床底下钻出来,擦了擦满头大汗,坐在床板上喘着粗气。

遥想自己当初,居然大言不惭地跟天使吹嘘,想用手机刷连续剧、看电影,真是脑子进水了。

现在看来,在解决充电问题之前,这手机还是尽量少用。

翻看手中的“type-C接口”资料,他能想到的办法,一共分两步:第一步,自己做出好用的type-C充电线;第二步,买到干电池。

太难了,还是先看看染布的资料吧。

手里这份染布资料,看起来倒是相对靠谱:将匹布下水后,进行蒸煮,然后放到染缸里冷染,晒干后,复蒸,上胶,再染。经过以上一番骚操作,据说,布色会更加鲜艳,且布质能更加硬挺。

虽然自己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甘志霖估计,据此操作,只要稍微比别家鲜艳一点儿、硬挺一点儿,就足以打败临近的所有染坊了。

至于资料后面说的可以将布料一面染成蓝色,另一面染成白色,甘志霖自动过滤掉了。无他,太难了。以他现有的能力水平,只能将布料一会儿排成人字形,一会儿排成一字型。

说干就干,甘志霖连夜找来父亲,向他征询自己的染布“心得”。作为货真价实的染布专家,父亲果断表示……将信将疑。

但是,他仍对儿子敢于胡思乱想的大无畏精神表示适度的理解、支持,以及……无奈。谁家还没有个坑爹的倒霉孩子呢,是不是?

先做试验呗,反正最多糟蹋掉几块土布。万一成功了呢?为了彻底打消父亲的疑虑,甘志霖还向父亲讲述了尝百草的神农、发明电灯的爱迪生、铁杵磨针的大娘、不停跑步的阿甘、顽强越狱的肖申克……。直到他说得口沫横飞,老爷子这才一拍大腿,坚定地说道:“睡觉!……明天再说。”

按照染坊的行规,只有最核心的师傅—大工,才能掌握染布的核心机密。因此, 第二天一早,当父子俩鬼鬼祟祟地拿着几块土布做试验时,家里其他人的反应很值得玩味。

母亲觉得很愕然。自己这个小儿子从小到大,从没碰过染坊的活计,整天跟一帮子狐朋狗友泡在一起,虽然没做什么坏事,但谁都说他不着调。最近,又是做荷叶饭,又是染布,这是急着挣钱娶媳妇了吗?

姐姐觉得很好笑。平日里,父亲虽然性子软得很,但只要一提起染布来,那就是个老倔驴。谁敢随便碰他的染布家什,谁敢质疑他的染布技术,他就敢跟谁拼命。可今天这是怎么了?父子俩不但在染缸、厨房、配药坊来回穿梭,而且看样子,父亲还在向小三子虚心请教。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吗?

大哥觉得很……吃醋。父亲一直强调,染坊的生意不好做,染布的技术没啥意思,……,不拉不拉一堆托词,然后将自己安排去县里的钟表店做学徒。然而现在,却偷偷将染布秘笈传授给弟弟,老爷子这是准备改立太子吗?传长不传幼懂不懂啊喂?

陶醉在物理化学实验中的父子二人,没时间理会别人的眼神和揣测,只是一缸又一缸地染,一锅又一锅地蒸,一遍又一遍地试验。

终于,见证奇迹的时刻来到了。经权威专家甘举德同志—也就是甘志霖他爹认证,试验效果明显,此技术已经达到省城先进、乡里领先的水平。

并经甘志霖妈、甘志霖哥、甘志霖姐共同见证,此次试验过程不公平、不公正、不公开,但以上三人无权、无力、也没心情反对!

一扇新的财富之门,徐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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