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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桂芝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
“土匪？”尤利娅和迪亚当然不知道于桂芝会这么说的原因。
“首先，你们到那里后，他们会和蔼地迎接你，像是把你当做祖宗一般供奉着，但当你要离开时，他们就会找你索要天价的招待费，如果你不给，他们就会抢走你所有东西，然后给你带上‘吝啬鬼’、‘诈欺师’的帽子把你赶出去。”
“那万一我身上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呢？”
“那么他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对谁都会感到是在用你的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他们对谁都这样，除非你是他们惹不起的主，譬如政府的人，或者猎人，那样的话他们同样会对你热情相待，只是让你回报他们的方式比较委婉而已。”
“听起来很糟糕。”
“是很糟糕，所以我讨厌他们，即便他们不那么狡猾吝啬，我也不会去那。”
“为什么？”这次换做尤利娅问了。
“老鼠，我要杀一只老鼠。”
“畸形鼠？”
“没错。”于桂芝先生点点头，“我妻子就是被它吃掉的，我要为她报仇。”
他说得平静，却异常坚定。
“你……住在这七年就是为了杀掉那只老鼠？”
“很奇怪吗？”
“不奇怪…可……你怎么知道哪只是你要杀的那只？老鼠的数量很多吧？”
“我非常清楚那只老鼠长什么样子，它比其他老鼠大一点，眼珠子的紫色的，耳朵是圆形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左前肢被我射了一箭，我知道它的窝就在附近，期间我杀了不少，但是就是没看见它，不过我相信它迟早会出现的。”
“……”
尤利娅张了张嘴，又闭上不再说话。
“把腿伸过来。”于桂芝先生将尤利娅的左手伤口处理完后，又拿出另一瓶酒精。
尤利娅伸出受伤的左腿，然后将裤管往上拉，像是被刀划伤伤口了出来。尤利娅紧咬牙关。
“可……如果它早就死了呢？”迪亚问。
“那可不一定，万一没死呢？我决不允许它自然老死，死了的话也行，但最好是没死，因为我想亲手杀了它。”
于桂芝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尤利娅强忍住大腿传来的疼痛感，开口问：“于桂芝先生一直以来都像帮助我们一样帮助过往的人吗？”
“算不上帮忙吧？我只是自己想这么做而已，在这里居住能遇见各种各样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能一个人生活那么久，一个人的日子确实很难熬，有像你们一样的旅人路过，我也很高兴。”
“你没有遇见过坏人吗？”
“遇到过，当然遇到过，不过那种人不多，我能看出来，所以提前让他们离开了。”
在于桂芝的口中，‘离开’两字仿佛具有别的意思一般，这让尤利娅和迪亚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帮尤利娅和迪亚处理完伤口后，尤利娅和迪亚重新穿上了衣服。于桂芝先生站了起来，收起那个灰白色的箱子，向两人问。
“我们打算继续朝上面走。”
“现在吗？”
“对，我们必须要趁荧光菇还在发光的时候出发。”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送你们一点东西吧。”
“诶？”
于桂芝没有理会尤利娅的疑惑，而是从墙壁上拿下一把霰弹枪递了过来。
“我这只有十七发子弹，你们拿去吧，接下来可能会遇到鼠蟹，那些家伙可不像那群该死的老鼠一样用刀也能砍死，这把霰弹枪你们拿着，以防万一，喏，还有这些。”说着他又递过来几个过滤器。
尤利娅连忙拒绝。
“你救了我们，还帮我们包扎了伤口，这些东西实在太过贵重，我们不能收下……”
“哈，没事的，我说过是我自己想做的，而且这些东西我都不需要，太多了反倒堆在这里浪费。”
于桂芝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些东西都是我收留的人给我的，还有不少是我在附近捡来的，对你们应该有帮助，我对付那群老鼠用不着这些好玩意，留在这也是浪费，送你们了。”
“真是谢谢。”尤利娅还没来得及推脱，迪亚便伸手接了过来，尤利娅叹了口气，只好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于桂芝先生用得着的东西送您了，但这个还请您收下。”尤利娅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支笔和一本绿色的皮革本，“你可以将我们，包括今后从这路过的人的故事记下来，希望对你有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桂芝先生并没有推脱，而是点点头收下了书和笔。
尤利娅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拉住了准备离开的迪亚。
“我想，距离荧光菇暗下应该还有一段时间，走了那么远的一段路，我们也应该休息一会，对吧？”尤利娅望向迪亚，迪亚本想拒绝，但看到尤利娅哀求的目光，不由得心一软，无奈地耸耸肩。
在征得了迪亚的同意后，尤利娅看向于桂芝：“能允许我们在这坐一会吗？”
于桂芝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点点头。
“当然，非常乐意，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们能和我讲讲你们旅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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