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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窗外的天蒙蒙亮，空气干冷得恰到好处。瑟维克起身，望向窗外，街上只有几个人在走动，环视室内，发觉西蒙已经坐在了书桌前复习，手边还摆着一小瓷盘的黑面包。
“起这么早？”瑟维克下床走过去，指了指盘里的黑面包，“我来一块？”
西蒙回头瞧了一眼，点点头，然后继续低头写着。
话说回来，他在学什么？瑟维克拿了面包后想着，研究院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个很遥远的词，知道他存在，也在接受人员考试，是不是会拿出成果进行发布，但是更具体的就只有官方的人才知道。出于好奇，瑟维克偷偷抬头看看他在写什么:“生物结构”，“半液态肌肉群”，“能量的流动性和传播性”……都是认识的字，但是为什么组合起来就看不懂了？
“……别想了，你是看不懂的。”很显然，西蒙早就知道瑟维克在看他，“这不是教材而是知识索引，说的简单些，我在默写目录。”
原来如此，看来研究院学的不多嘛。
瑟维克这么想着，而西蒙把纸一提，完整的知识索引展开来，可以覆盖整整一个桌面。
好吧，研究院不是普通人去的地方。
“这只是最基础的知识点回顾记忆，还有一些重点在知识点联系和高级运用方面的书与习题在……”
“知道了知道了，你加油努力吧，祝您早日成功。”
瑟维克三步并做两步，匆匆地往楼下走，几乎可以算是逃离了，在走去工坊的路上他突然有些疑惑了，西蒙似乎没有工作，那他买面包买资料的钱是哪来的？如果他有钱，为什么不自己买一栋房子而是租房子？
即使走到了工坊，他也依旧没能想明白西蒙的钱是哪来的。他推开门，管理沃尔和菲娜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
“早上好，沃尔先生。”瑟维克坐在沃尔对面，小小的桌子上放着薄薄的纸，整整齐齐的手写体在纸上表明了所有的条款。
“我直话直说，请认真阅读条款后签名，以防我们后续出现本该可以避免的问题。”沃尔说，手指还指出了一些关键的点，包括薪资，包括工伤。确认无误后，瑟维克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之后每天都要来上班，一个月允许请两次假，最长三天，每天工作八小时，晚上的执勤你们要注意定表。另一个前台会在晚上的时候来。工资一周发一次，总共是两镑，全勤会在月末再给一镑，剩下的让切斯特小姐跟你说。”
沃尔说完便转身回工坊里面，菲娜也开始了指导——说实在的，前台的工作其实并不困难，最核心的其实是记录客户的需求然后送到工坊里面的工匠手上，有时还会作为会计，当然，更大型的工坊会有专门的人做。问题在于，工坊负责了所有猎人的武器制作与维修，而猎人的武器五花八门，导致了记录上的困难。
“总之记住一点就是要精准记录不要登记错，然后文书上注意细节，这里一定要注明好数据，如果必要可以要求猎人讲解武器结构，做完这些才能签名。”
“好的，”瑟维克把流程记在心里，同时也把登记本拿出来翻看。上面绝大部分都是猎人的订单，都是维修，没有定制。
“最近飨怵都没怎么出现了，种植园送粮食的那帮人也说很久都没见到飨怵了，所以我想应该是不需要更多的猎人，所以定制武器的才越来越少——毕竟猎人的武器很少会更换，换了就又要重新适应。修就好了。”菲娜说，见四下无人便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本小说在看。
“不是，菲娜，这不好吧？上班时间看小说……”瑟维克皱了皱眉头。
“你看现在有客人来吗？而且沃尔先生也没来，多好。”她身子向后倾，椅子的前两个腿抬起，书揣在怀中，俨然一副悠哉模样，“而且这本小说真的很精彩好吧？”
“什么小说？”
“《外乡人》，写的是一个人被迫沦落到异乡所遭遇的一切，你要看吗？”
“额，不了，我想我没那个耐心。”瑟维克摆摆手。
此时，工坊的门打开了，瑟维克刚想提醒菲娜，谁知一看，她快速坐正，小说一甩，摆出微笑，几乎就在一瞬间，动作快速娴熟仿佛经历了上百次的演练让瑟维克不得不心服口服：“早上好先生，请问您是要办理什么业务？”
门口走进来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瑟维克一眼认出来了。
“是墨瑟先生吗？”瑟维克站起来说道。
那个男人摘下他的面具。他长着棕发，在后脑勺扎了一个小小的辫子，下巴上的胡子还没剪干净，一只猫也从他的身后窜出，三两步跳到台上，斜着脑袋看着瑟维克。
“原来是瑟维克啊，别这么生分，叫我安瑟伦就行了，”安瑟伦表情有些惊讶，“话说回来你居然在这里干活啊，我以为你在哪里变魔术去了。”
“神父安排我在这边工作。”
“这样啊，也好，至少稳定。”
“等会等会，瑟维克你会变魔术？”菲娜回头，仿佛是看到了新奇玩意。
“我之前是魔术师，现在不方便表演了——所以您这一次来是？”
“我的武器，两天前送来登记维修的。”安瑟伦说。菲娜翻开登记本，找到编号后转身进到了工坊里面，瑟维克看着台面上的猫，伸出手指，慢慢地靠过去，猫咪嗅了嗅，也没有什么反应。
小东西别撕我啊……瑟维克默念着，最终他的手指点在了猫咪的头上，见猫咪没有反抗，便放开手撸起了猫。
“小灰居然没有吼你，”安瑟伦说，“我记得你刚上车那会她叫的老大声了。”
“谁知道？”瑟维摇头，突然间，他想起了在教堂那看到的那位猎人，又问，“话说，我在教会那边看到了一位猎人，他的穿着和您不一样，衣服上缝了十字。”
“你看到的是教会猎人，我则是工坊直属的，”安瑟伦说，“说到底，猎人不过是对所有从事抵抗或清理飨怵的人的统称，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统一由一个大组织进行管理，是有从属区别的。公司猎人，工坊猎人，教会猎人和联邦猎人——联邦猎人就是那些在守城墙的人——不同组织的猎人制服也不一样。”
“那为什么不统一管理猎人呢？”
“那就是政治家才知道的事了。”安瑟伦摆摆手。
猎人……瑟维克想着，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怀里的猫已经跳走了：“成为猎人，会得到什么呢？”
“绩效工资，五险一金，还有牺牲后给亲人的抚恤金。现在大部分人成为猎人都是冲着这些好待遇去的，当然也很危险就是了。”
“这样啊。”瑟维克安静了下来，一种奇妙的尴尬蔓延开来。过了一会，斐娜从工坊后面出来了，怀里抱着安瑟伦的武器。它被一块皮革简单包裹，放在桌面上后皮革摊开，一管棕色的圆柱体展露了出来。这把武器似乎是套在小臂上的——在侧面有个可以伸手抓握的把手——但是却比安瑟伦的手臂更加粗壮，齿轮组位于末端暴露出来，齿轮组上有个把手，而齿轮组那一面的上方则有可以活动的刀刃，似乎是和齿轮是联动的，在长方体的最前段有根巨大的矛，里面应该是有根弹簧，可以使矛头快速弹出。
这是，打桩机？
瑟维克当即就联想到这个玩意，此时菲娜说：“这是您的武器，按照要求我们修复了刃上的秘银，重新校准齿轮以及更换弹簧。您可以在这里试一下手感，不行的话我们继续维修。”
“嗯，”安瑟伦右手抓住武器，左手则在旋转齿轮组的把手，矛头开始往后缩，等到矛头几乎缩进炮筒里，安瑟伦扣动扳机，矛头猛进，一阵洪亮的破空声在小小的房间里中炸开，“很好。”
“额，杀飨怵一定要用这么凶残的武器吗？”
“不然呢？不在这些畜生胸口打个洞他们是不会消停的。”安瑟伦说，突然想到什么，从背后拿出一把匕首，捏着刀套递给瑟维克，“这个送给你，当交个朋友。”
“啊这，我也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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