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汪氏定律(1 / 2)

昨天可能喝的有点多，加上睡的晚，早上闹钟响了两遍都没把我叫醒，等醒来的时候，快七点了。没等回过神，生理反应的强烈不适感就把我往卫生间里推，干呕完，迷迷糊糊的站在镜子前开始洗漱，看见两个眼眶里布满细长的血丝，眼圈也是泛黑，这鬼样子要说昨天晚上出去跑兼职也是没人怀疑的。匆匆整理仪表后，就准备出门了，刚出卫生间，就看到茶几上放着白粥油条和肉包，我再看向里屋，觉得哪里不对，确定里屋没人后，我下意识的觉得我昨天在内心里给他下的万年不变的言论是有点偏激了。偶感心里一暖，深夜的酒近些年喝过不少，清晨的粥倒是头一回享用，胡乱的扒拉两口，发现粥是凉的，看来是放了有些时候了，顾不上和他说谢谢就着急出门了。

“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床单被罩也折得整整齐齐的，碗槽里的碗筷也都洗完了，还特意买了早餐，让你一个客人干这些事情，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咧？”我在路上给他发了语音信息。

车子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读秒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洋洋洒洒回了两个大字，“德行”。哈哈，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不过心中再次生出一丝愧疚感，果然，事实证明人是不可能一层不变的，而我以旧眼光看待故人时，总是加了太多我的主观想法，其实，这一刻，我才更像是在这些年里没大变化的那个人吧。

“昨天你在医院里昏迷时做的那些报告单出来了，因为留的是我的电话，所以刚刚医院喊我有空过去取下，你看是我中午午休去帮你拿呀，还是你自己抽空去取一下。”灵洁问。

“昨天在医院做了哪些项目的检查呀，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对了，昨天医药费是你垫付的吧，你不说，我还忘了还你了，我下午下班的时候过去拿吧，今天没什么工作，我下午可以早点走。”我答道。

“也没做什么项目，就抽了血吧，估计就是你药都没拿，就急着走，人家医院没薅到你羊毛吧，哈哈，对了，因为昨天是送的急诊，没挂号，我也没拿你的医保卡，我一共付了465块，你一会儿拿个医保卡过去，看看能报销多少吧，拿化验单找不到人的话，就打这个电话，我发你手机上了，听声音是个中年妇女，你别吊儿郎当的，礼貌点，不管怎么说，昨天没等护士过来拔针头，自己就取了，这万一要出了事人家医院是有连带责任的。”没等她说完，我就用微信给她转过去了。心里一阵嘀咕，要是没啥事，医院钱也收了，人也出院了，按道理不会叫患者去拿什么化验单的呀，难道是检查出什么毛病了。想到这里，鸡皮疙瘩起来了，然后又转念一想，从小到大一直是这个臭毛病，没事瞎操心，可能就是医院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喊我回去领一下化验单的吧。

怀着这个情绪的我是一上午都没干什么正经活，满脑子都是一会儿去医院要怎么办。我下意识的拿起手机，侧面证明还是太年轻了，一点波澜就心绪不宁的，想问问汪城在哪，在干什么，没啥事的话，喊他和我一路去，路上有个搭子，会心安很多。

“你在哪，忙啥呢，下午有空吗？陪我去趟医院吧，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给他发了短信。

“没事吧你，昨天还那么精神，怎么不舒服了，别是赖我早上给你买的早餐有啥问题吧，下午有空，刚从童木的小区溜达回来，在家呢。”他回到。

“八成就是你买的早餐给我吃出什么问题了，哈哈，我说你怎么上她那去了，她知道吗你就去，人家快结婚了，你这不打招呼的就去，不合适吧，一会儿再把人家的小家庭破坏了。”

“没事，我早上出门去给她挑新婚礼物去了，本想着当面给她，就是开不了口，你知道的，我对她没有什么恶意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从来都是希望她过的开心如意，给她添麻烦的事，我做不出来。”

“我说话难听，你不介意的话，我说说我一个局外人的看法？”

“说话难听那就别说了，反正你讲的道理三岁小孩都知道，我两岁零两百五十六个月，听不来的～”

“那好吧，我两点去接你，你去我卧室床头的第二个抽屉里找找，帮我把医保卡取出来，一会儿见。”

和汪城光屁股长大到现在，我还真没发现这孩子有什么沮丧或者难过的事情，就拿童木来讲，明着暗着多少次表态了和他没有逾矩友情以外的情愫冲动，他愣是一副我喜欢你和你没关系的态度。所以，喜欢和被喜欢一定要有关系吗？反正换我刮奖刮到谢谢两个字，后面再客气的话我也是不想听了，他倒是不一样，谢都谢了，谢什么总得知道吧，是惠顾也好，是光顾也罢，谢也要有个具象的样子。

…………

“喂，我到楼下了，你下来吧。”

“嗯”

我看见他从后视镜里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双手插兜，紧绷的牛仔裤被两只手撑起两个拳头的形状，肩上仍背着他那个破布包，突然想起早上我觉得他那个房间有啥不对的地方，果然，就是那个破布包的缘故，因为房间里干净的像没人住过一样，早上他是背着它出门去了吧，这小子，还是拘束的很，在不属于他的地方，他来或者去，都会尽可能的还原那个地方本来的样子。

“你买了什么礼物，跟我说说看。”我伸手接过医保卡。

“搁屋里，一会儿回去就看的到了。”眼神朝着窗外，全程跟我没啥交流。

“几号的婚礼，你打算怎么给她，你这怂样，本来就话不多，看见她还老打磕巴。”

“几号你不知道吗，她没跟你说吗？我也不知道怎么给她，到时候再看吧。”还是没有回头看我的意思。

“人家跟你关系好，跟我关系一般，我还没收到她的邀请，说不定人家压根也没想我来呀。”我回到，事实上，我也纳闷，结婚这种事，同学兼朋友的关系，居然没邀请我，我也是有点意外的。

“跟你关系不好？大三开学那天晚上，你和她单独在操场上呆了那么老久，你还跟我说关系不好，是好过头了，才不敢喊你吧。”他终于肯回过头，用那种老家院里栓在门口护食的狗崽子的眼神盯着我看。

“噢，原来是因为这个呀，难怪大三老有人传我跟她有什么关系来着，我就纳闷了那群追我的小姑娘后来怎么就对我那么冷淡了，我现在才恍然大悟，怎么样，想听听吗？我跟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谁要听王八念经……”

我说这小子当初那么不待见我，原来是因为这档子事，得咧，不听就不听，等你想听了，我再说给你听……

“喂，您好，我就是昨天化验单没拿就走的那个急诊室收的那个病人，我是来取我的化验单的，请问在几号窗口？”

“二号窗口，拿完化验单去二楼内科找下游医生，他有话要跟你说。”

“好的”拿完化验单，我看上面的数值大部分都是正常的，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你昨天生病了，还来了医院？怎么没听你说，这看着也没啥问题，你还要上去受高人指点吗？”汪城说到。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反正挂个号，也花不了几个钱。”我说道。

一进门，我就小小的激动了一把，游医生原来是我们学校的师哥，大我三届，当时我们都是一个篮球社的，在一起打了很多比赛，记得他还说过早几年跟我一起打比赛的话，说不定就能登上Cuba的舞台了。所以映像比较深刻，想到这，我一大早那种莫名的沮丧情绪荡然无存。

“哈哈，没想到是我吧，我也是从医院电脑的病人档案管理里看见你的，听护士说昨天有个急诊输液的病人半路就跑了，我本着好奇点开看了一下填的病例资料，一想可能是你，这名字，这年龄，这性别，你看，巧了不是。”

“我说师哥呀，你要找我叙旧，完全可以电话约我呀，没必要整这一出吧，你身份特殊，被你点名联系，一般人是会吓到的。”我说到。

“不不不，一是一，二是二，我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因为检查报告看不出你有什么问题，听急诊医生说昨天你送来的时候，抽血化验输液的时候你全程都是昏睡的，化验单上也排除了你有低血糖或者炎症的表现，所以，我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希望你重新做个检查，包括肠胃镜，肝常规，脑部CT，最好再做个血培养看看，外科看不见的病灶，内科医生才最上心。”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觉得身体还行啊，就早上洗簌时会有点反胃想吐，其它的不适感完全没有，你瞅咱这个头吨位也算瓷实不是，找个时间我俩再练练？”我自我安慰到，因为来重庆这几年，我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身体在走下坡路，没用心保养，加上生活作息不规律。

“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我礼拜六值班，这会儿影像科的同事都下班了，要是早上来，就能给同事打个招呼插个队了。”他说到。

“那好吧，我周六过来，这就不打扰你了，后面还俩病号等着呢，我先走啦，周六晚上聚一聚。”我客气到。他摆摆手，送我出了科室门口。

“没事吧你，没发生的事就不要瞎担心，亏不亏呀。”说罢汪城嘴里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了。

“没，我的身体我还是有数的，走吧，有没有想去哪，我今天下班早，带你去逛逛。”我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说实话，这会儿我要是一个人，我肯定会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身边有个铁子在，确实会心安的多。

“我想去童木小时候的学校或者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学校可能我们进不去，不过去校门口溜达一下还是可以的，她是沙坪坝人，一会我们去歌乐山森林公园走走，晚点还可以去三峡广场转转。”我说到，他点了点头，掐了烟，以弹指的姿态从车窗外弹射出去了。

“你喜欢她什么，脸蛋，身材还是吃了炸药的那种脾气？”我问到。

“喜欢这个词用的不对，反正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表达，就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的短发很精神利索，尤其是看她抽烟的时候，觉得很特别，给了我其她女人给不了我的一种味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知道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其她女人，另一种就是她这样的，我迄今为止，都无法将她归类，你能理解吗？”

“所以在大学里的抽烟习惯是跟她学的？”

“呵呵，记得大一冬天，我买了蛋糕去她宿舍楼下等她，好不容易等她跟闺蜜聚完回来了，八九点钟的样子，我把她喊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蛋糕，插蜡烛，然后在点火的时候，死活点不着，可能是风大吧，这会儿她身边的女孩就开始起哄，说我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平时不拿火的好孩子，估计连烟都抽不来，我当时真想找个地缝爬进去。没等我把蜡烛点起，她就领着她的闺蜜回宿舍了。”说完，他又开始烧起烟了，顺带干咳了两声。

“确实，以我对她的了解，好孩子真不是他的菜，她其实过的挺苦的，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判给了爸爸，父亲再婚后又有了一个男孩，妈妈再婚后又想跟她撇清关系，两头不落好，从小就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你知道吗？越缺童年关爱的人越是讨厌有完整童年的孩子，我起初以为是羡慕才导致的嫉妒，其实她跟我说不是，是因为她会像照镜子一样，让她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从而不悦那些原生家庭美好的人，只有那些原生家庭幸福的人才会觉得这世界的情爱应该通过努力或者坚持就能轻而易举的拥有，难道她不被爱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不够坚持吗？她甚至连维护坚持努力这样的权利都没有。”我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