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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着两撇山羊胡，戴着圆框眼镜的火柴头小人，在一张写着“房屋中介”的小广告上站立，保持着鞠躬致意后的谦卑姿态。
毕衍随手涂鸦的小人，居然活了过来，而且就站在他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要是能翻个跟头耍个杂技什么的，放到旧社会我都能当半仙了。”
还没来得及畅想完自己的穿越半仙发财史，毕衍就看到了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画面：
那火柴头小人真的在小广告上翻起了跟头，还把那副眼镜拆成了两个圆圈，在空中来回抛接，仿佛真的在表演街头杂技。
“我去......拇指姑娘啊！”
毕衍兴奋地开始在心中命令小人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小人一会儿在纸面上打着学生太极，一会儿又做起了俯卧撑。等到日常生活中见到过的动作都差不多做完了，毕衍又开始试图指挥小人做一些更高难度的动作。
“来个信仰之跃？”
小人毫无停滞地走到了桌边，纵身一跳。
然后只听得啪的一声，破碎的小人在地板上留下了一滩浅浅的墨迹，很快消失不见了。
“唉，下次应该画个干草堆。”
话虽如此，可毕衍并没能画出逼真草堆的绘画功底，接下来他又尝试着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狗，一条几乎全是线条的蛇，还有一只骨瘦如柴的鸟。
在点上双眼之后，全都栩栩如生地在他的书桌上活了过来，美中不足的是，当他指挥狗时，蛇和鸟就会呆滞不动，指挥鸟时，蛇和狗又被按下了停止键。
当然，每画一只，那黄色的光晕就会暗淡一分。
“看来不管画了多少，一次都只能指挥一只。”
想到这里，毕衍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只能指挥一只，那么我......
不如画个特别厉害的！
毕衍在心中仔细想象着，想象着他曾经在壁画，雕塑，各种课本和文献上看到过的那种生物，入则云遮雾绕，出则电闪雷鸣。
龙。
谨慎地下着每一笔，毕衍为这条“龙”添上了鳞甲，利爪，长须和双角，一个歪歪扭扭的龙形总算出现在了一张崭新的白纸上。
他万分小心地提起笔，为这条“龙”点上了双眼。
轰！
这声音不是其他东西发出的，而是炸响在毕衍的脑海里，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他。鲜血从鼻孔中慢慢流下，毕衍的大脑一片空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出租屋的床上。
而那条“龙”已经在纸上炸裂开来，成为了一滩正在消散的墨迹。
......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毕衍才堪堪缓了过来，鼻血止住了，但还是有着严重的耳鸣和头痛。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毕衍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尝试绘制这种超出常规的东西了。
忍着晕眩，毕衍拿纸巾擦掉了脸上的鼻血，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现在已经是午后两点了，毕衍已经错过了整整三顿饭，全靠木首炎给的冰红茶里那点可怜的糖分硬撑。
毕衍走下楼梯，看着正常的楼宇，正常的围墙，正常的，没有一只大号招财猫蹲在旁边的电线杆，感到一股难得的安心。
然后他就在小区门口的小摊上看到了一张毫无表情的，正在大口吃着炸酱面的熟脸。
“你怎么在这？！”
包苹安端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海碗，冲毕衍点了点头。
看来，想安安静静看着短视频吃顿饭的愿望要破灭了。
“老板，给他来一碗一样的。”
热气腾腾的面条和油汪汪的肉沫炸酱很快端上了桌，至于黄瓜丝和煮黄豆这些菜码，则早就摆在桌上了。
摊主一脸“你小子行啊”的表情看了毕衍一眼，非常自觉地躲回了门面房里边。
“你过来是有什么……”
“吃，先吃完了再说。”
包苹安阻止了毕衍提问，继续闷头吃面，闪着油光的炸酱在嘴边糊了一圈，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作为一个小姑娘的形象。
毕衍早就饿急了，他决定遵循三大精神里最具实用性的那一条。
来都来了。
大马金刀地往塑料凳上一坐，毕衍三下五除二就拌好了面，抱着吃一顿顶三顿的想法大快朵颐起来。
包苹安吃面的速度快到令毕衍目不暇接，迅速解决了海碗里的面，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又走进店面里问老板要了两瓶汽水。
开瓶的气泡声如此悦耳，甚至能让毕衍暂时忘记刚刚过去的两天里自己都经历了些什么。
“洛书显示，今天中午你这发生了一些异常波动，出什么事了？”
毕衍埋着头吃面条，不知道怎么回复包苹安。毕竟他目前还不知道九幽博物馆和那个原初理事会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敌对关系，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你理解不了也正常，反正刚才馆长发来消息，说可能是洛书的计算故障了，你这里现在一切正常。”
“正常，正常……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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