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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金大官人脸上不耐烦和猖狂的表情，一秒之内就全部转变为了恐惧和不安的神色。
他下意识地想要大喊大叫，呼唤门外的两名手下，但双眼向下一瞟，看到正在喉咙上抵着的锋利匕首之后，又很快配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山阴纸哪来的？”
蒙面人压低声音发问。
“是，是粟特人……他们在西边有大食的路子，这东西邪性，他们不光自己用，也拿来给些俘虏之类的人用……”
“那金国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别，别！”
一瞬间，刀尖似乎已经有一点点刺入了皮肤，来自本能的生存恐惧在那微不足道的疼痛中猛然升起。
“官人，想好了再说，金国到底跟那些粟特人有什么谋划？”
“是亚斯德教！”
声音提高了一点点的金大官人，顿时又自觉地放小了自己的声量。
“是亚斯德教……他们自称在城中看到了他们的神敌，要让更多人信真神，要在什么圣火中灭伪神……之类的，我只是一个探子……这位好汉……”
“帮他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蒙面人似乎对这些事有另外的了解，完全没被金大官人口中那些神神鬼鬼之事所转移注意力。
金大官人咽了一口唾沫，滚动的喉结撞上了刀尖，被戳的生疼，但他也不敢随意动弹，生怕被直接割了喉。
“他们准备了很多……很多御米膏……就是山阴纸的原料，只要更多的人用了山阴纸，汴梁城就会大乱。”
后话不需多说，作为金国探子，如果有机会能让宋都城陷入混乱，那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的主意他们都一定会同意，并且提供一定程度的帮助。
“很多是多少？”
听到这蒙面人并没有深究金国参与的程度，也没有让他交代出金国的更多情报，金大官人心中稍定。
出卖那帮粟特人，根本不算是出卖，就算阿骨打亲自来了，也挑不出他的毛病来。
“据说有三千石，这月十八就会从水路送来。”
“三千石？”
一帖山阴纸，上面的药膏充其量不过一钱。
一刀的山阴纸，其中含有的药膏数量相加恐怕也只是几两，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两。
他无法想象三千石的药膏到底够制作多少山阴纸，但随便粗略一估算，至少也足够让全东京一半以上的人挨个用上一帖两帖的了。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好汉，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充当了他们售卖这东西的门面……你去太师府，他们有人在太师府！”
听到这话，蒙面人呵呵冷笑了两声。
“最后一个问题，这三千石的药材，怎么进东京？”
听到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金大官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在极度紧绷的神经下，他已经无法抑制地感到全身一阵一阵的抽痛。眼前黑暗的房间开始天旋地转，整个躯干都逐渐麻木了起来。
“水路……用花石纲的大船……写着梁……梁记的……”
还没说完最后一句话，金大官人的脑袋向着左侧一歪，口鼻都溢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登时断了气，已然魂归九天了。
“说好的半柱香……”
蒙面人转头看去，看到了床边摆放的半杯美酒，心下了然。
“呵，直娘贼，害了人还在此饮酒。”
等到上房抓耗子的两名护卫察觉到不对进门查看时，蒙面人早已从原处离开屋顶，回到了后巷之中。
……
“我们的进度太快，也太单一了。”
毕衍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张小米所提醒他的不协调之处，恍然大悟一般的加入了讨论。
“正是如此。你应该玩过开放世界游戏吧？”
听到张小米突然提出了一个不那么严肃的词汇，毕衍的眼中再次出现了迷惑的光彩。
“在我的师承中，像这个画中世界一类的东西，我们有一个统称，名字叫做洞天。”
这名字有点奇幻，不，甚至是有点儿玄幻。毕衍第一时间能联想到的只有那些网络小说，和被网络小说用烂了的西游记。
“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那个洞天？”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只不过没那么规整，数量也没那么多。”
张小米解释道：
“不管是由于何种原因，是什么属性的异常。只要开辟出了洞天，那么就像我刚才和你说过的开放世界游戏一样。一般来说，都会有一个所谓的主线故事。 ｗww.uukanshｕ.coｍ”
“桃花源，画壁，太虚幻境。你能想象到的，或者你听说过的一切类似的神话传说，一般都是来自于这种洞天。”
毕衍从小到大当然听说过无数个类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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