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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那继续往下阅读,下面记载的就是关于副作用问题了。
该序列非凡者将会经常做噩梦,猜测可能为灵性增强所导致的未知情况,并且每一次噩梦都会极度耗费精神,其实感觉大概是梦醒之后感觉没有睡觉一样。
仔细阅读完整张卷轴上的内容,加百那得出结论——似乎非凡的副作用并不是那么大,至少这个序列是如此。
途径是通往山巅神殿的道路,而每条道路上都有台阶,序列就是台阶。
另一边,湖心岛,神殿之中。
老弥亚并未睡去,而是照见了他的第三个门徒——圣骑士伊修斯。在一片昏暗中,缓步走出来了一位披盔戴甲的骑士,坚实的铁质骑士头盔将他的面隐藏了起来。
这是一位重甲骑士,腰间悬挂一把十字剑,黑色的披风垂下,他走过来,单膝跪在地面上,默然不语。
为了让自己存活的更久一些,弥亚这些年间一直久居于神殿,除圣殿守卫外,以及极少数几人,其余之人弥亚一个也不见。
伊修斯的右手居膝盖之上,左膝点地,发出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响,这是由于他的金属护膝。
这已经是弥亚所能调动的最强大的力量了,一支三百人的圣殿守卫,以伊修斯为主。
而伊修斯这个名字,在圣奥古斯都语当中也具有极高的含义——神谕。
“吾主。”纯净无瑕的声音从盔甲之下传出,纯净到了莫名的让人觉得疏远与感到了一丝冷意。
弥亚注视着一身盔甲的伊修斯,他的一身格斗本领足以和希伯利媲美,圣殿守卫们也个个都是精英,但失控的局势并不是单单只靠几百人就能拽回来。
这些年间,希伯利一直在夺取弥亚的权力,包括弥亚久居在神殿当中时,希伯利也使用了一些手段,使得弥亚的权威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伊修斯…”弥亚沉着声音开口,“必要的时候…可以执行裁决计划。”
伊修斯默然无语,过了许久,那纯净无瑕又透着一丝冷意的语气才道:“遵您的令。”
……
时光恍惚,弥亚历第五十七年,十月末,又是一年的神赐日已经渡过。秋末的寒风更冷了,吹在空旷荒芜的原野上,压低了灰蒙的草,高天之上的鸟儿发出哀鸣。
神赐之都,山巅之城,圣奥古斯都。
弥亚一如既往的照见了加百那,在神殿的阁楼中,他面色莫名的红润,说起话来也是颇为畅谈。
“圣典,可还有哪里没有编撰好的?”他开口询问加百那,两个人随意的走在阁楼中,如同一对爷孙。
“唯一空缺的,应该是前几章序章,我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写。”加百那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兽皮书,圣典,也就是圣奥古斯都人的通史。
弥亚接过厚实的兽皮书,笑呵呵的拿起笔:“其实我也没准备让你写前几章,这前几章就由我亲自来写吧。”
提起手中的笔,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的落字,这些语句在他的脑海之中想了不知多少年了。
通史,是为了知道先祖们所居住的时代的情况,而他自然是有一部分私心在其中的。
先是写第一卷——圣约。
【起初,天与地是晦暗,世间飘荡着迷雾,只有凸起的灰色岩石,整个一片萧索且单调,毫无生气可言。】
【智慧的种族,龟缩于阴暗的角落,神启于梦中,得燃第一缕初火,火燃于蛮荒,这是一切的始初。】
【根据主的旨意,于荒芜之地上建立第一座神赐之城——圣奥古斯都。亦为至圣之地,神启之所。】
【承蒙命运之眷顾,神赐之荣耀。驱逐蛮夷异族,播撒文明之火种,以剑斩前方之荆棘破开晦雾,引领后辈人行。】
【神赐之恩,恐不敢忘。刻字以为记,得告后世之人。】
注视着弥亚写完这几行字,加百那困惑的道:“老爷子,就记这么几行字吗?这样传下去,是不是显得有些记得不太清晰了,要不改改?”
弥亚将手中的笔放到一旁,摇了摇头:“一字不改,有些东西就该让后世之人自己脑补去,记得多了,反而让他们没有那种对于神秘感的敬畏之心了。”
加百那略微赞同的点点头,这句话听起来的确有道理。忽然下一刻,弥亚再一次开口了,他目光望着远处:“总是待在这晦暗的神殿之中,经常让人头脑昏沉,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于是,加百那站起身跟上,两个人一同向着神殿外面走,秋末的冷风格外的冷,整个空气当中弥散着一股寒气,不断的向着骨头缝当中钻去。
在湖心岛神殿四周闲逛了几圈,加百那便开口劝诫:“老爷子,外面太冷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您的身体,可不行着凉啊!”
弥亚望着远处,那昏灰的高天,忽然长长的一叹,那叹息声淹没在冷风声中,加百那并没有听见。
两人重新回到了湖心岛的神殿中,这是一处不大的小屋,处在神殿当中的第四层,屋内有一处不大的小壁炉,弥亚躺在壁炉前的躺椅上,壁炉中此刻堆积的木材正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光晕。
身上盖着一张毛毯,也许是过于年老了,弥亚觉得自己心神俱疲,格外困倦。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望着加百那,一把拽住他的手来,用苍老的皮肤不断摩挲,语气略微沙哑:“加百那啊…人生是一场孤独的旅途,纵然我们行于人海,可某些灵魂上的孤独依旧不会减轻,我们行于人海,最终也沉没于人海。孩子,愿命运庇护你。”
“没有人比我更加敬爱我的主,只可惜,我那亲爱的主啊…我最大的遗憾是不能聆听到你的音了!作为您的信者,在此,我仍要最后祈祷一次,愿您的目光降临……”
老者的呢喃终究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一旁的加百那却是察觉到了不对,这是从直觉上来的。
没有任何回应,也算是出乎弥亚的预料,只是心中空落落的。他的眼眸微垂,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加百那的手掌,苍老褶皱的皮肤让加百那只觉得如同针扎。
他的口中仍在呢喃,也是极为轻缓的最后一句,老弥亚在说:“愿您庇佑圣奥古斯都……”
温暖的壁炉边,舒适的躺椅上,这个年迈的,百岁多的老者,终于是闭上了眼,抚摸加百那的手掌也是垂落了下去。
加百那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摇晃着躺椅,然而也如同老弥亚祈祷黎明时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老爷子!”一瞬间热泪盈眶,然后是悲痛而不能自已,方才老爷子一切良好,现在确实没有了任何回应,所有的现象都在告诉加百那,老爷子已经得享安息了。
这一刻,他哭的像是个孩子,心中一下子空缺了很大一块,紧紧的握着老弥亚的手掌,试图留住体温。
可那温度,依旧是在缓慢的流逝着。
另一边,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希伯利这里,昏暗的殿堂中,希伯利听闻之后默然无语,只是身躯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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