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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力的本质是什么？”
烛火在暗室中跳动，纸张相互摩擦的声响宛如某种啮齿类动物在细致地啃咬岩石。
“精神？能量？或者是一团火焰。”声音停止，似乎思考了一下。“这些答案当然不能说是错。”
火光闪烁一下，旋即飘了起来。微弱的光线里，映照出一张儒雅苍白的脸庞，田丹举着烛台慢慢站起身来。
“至少，是不够准确的。”脚步向暗室角落走去，“人之所以能使用魄力。是天赋异禀？是与众不同？”他摇摇头，“仅仅是因为人类发现了魄力，并得以运用。”
“人从不特殊。”
“直到人们将目光投向人体本身，那个让我们立于万物之上的智慧之源——灵魂。历史在那一刻发生改变，人类站在了命运的分岔路口。而随着魄力的发现，人类又一次敏锐地抓住了上天赋予的赏赐。”
他脚步停在角落，黑暗中高大人形投射出一片诡异的阴影。田丹持握烛台，从下到上徐徐抬起。黝黑深邃角落的人形，显露真身。
那是一具站立状态的尸骸，他似乎原本并不完整，缝合痕迹从肩胛骨延伸至下半身，以缝合线为分界，左右两边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右侧有着成年男性的健硕躯体，左侧则是瘦弱的宛如少年人，死尸特有的灰白质感遍布全身。
脸部完全失去面皮，缺失眼睑的瞳孔空洞的直视前方。大脑完全裸露在外，粉红色褶皱泛着鲜活的生机，蠕动发出的粘稠声音，像是铁质小球在暗室里弹来弹去，回荡不止。
田丹站在这具可怖至极的尸骸旁，惨白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手掌攀附上那张只余下肌肉纤维的脸庞，像是在抚摸一件完美艺术品般。
“魄力作为灵魂研究的副产物，其原理不过是对现实扭曲的结果。这种扭曲的能力来自精神层面的外显，是大脑对物质世界的终极改造。”他对尸骸自言自语。
“换句话说，魄力的本质是以人脑为媒介对未知力量的一种运用。力量源自于肉眼无法识别的尘粒，它存在于天地之间，像血液一样充满全身，却又不可察觉。只有当人们真正意识到，操控才会变为可能。”
他放下手，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
“可大脑如何才能释放出这种力量？”尸骸自然无法回答，“这个课题放在数十年前，恐怕是个无解难题。”
“现在嘛，几乎变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田丹用手指敲了敲对方裸露在外的大脑，肉色褶皱蠕动了几下。“左脑控制记忆，右脑控制情感。”
“你们将大脑分成两类，美其名曰魂魄。”他意有所指，摇摇头将话题转了回来。“正常讲人的大脑天生可以吸收这种自然尘粒，从空气中吸附入人体消耗殆尽。大多数情况，吸入量是和消耗量等同的。”
“可倘若吸入量大于消耗量会怎样？”他再次问道。
这一次，尸骸的眼底闪过一丝波动，像是错觉，飞快消失。
“两种。”田丹伸出两根手指。
“大脑超过负荷，爆头而死。”
“或者，多余的尘粒恰好在大脑中冲击出一条崭新的脉络，承接住冲击，迸发出全新的力量。”
“这就是魄力的产生。”
“而经由这条脉络的魄力会和大脑某一时刻的思维相结合，诞生出独属于自己的能力。”
“你瞧，人体竟然如此奇妙。”
“我说的对不对？”田丹面露惋惜，“可惜了，你听不到。”
他放下烛台，收敛笑容。眼角的笑意还未完全消失，表情一愣，抬头仰望这斜上方黑洞洞的暗室天花板，视线仿佛穿透厚重的石墙和泥土，看见了什么。
“有点意思。”
......
暴雨一刻不肯停歇，抽打大地。夜色如墨，闪烁的雷电，宛如给天空开了一条白色裂缝。
“黄哥，你说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李四手中把玩着往生牌，雨水在玉石表面滑落，显得平平无奇。
“大人吩咐的事，我们只管完成任务，少打听。”黄三脚步稳健的趟过泥水，“你我这样的小人物。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李四收回往生牌，不再言语。
二人动作很快，从解决掉王小二到返回院子，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显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行动，此类事情近乎喝水吃饭一样熟练。
“你去检查一下，没留下马脚吧。”黄三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说道。
眼见李四进屋，他抬头望望没有停止下雨迹象的夜幕。
这天气倒省了功夫，他想。
黄三左手伸入怀里，抚摸着妻子前些日子新缝制的小荷包，里面是儿子一岁时剪下的头发。他每次出任务时都会将此物带在身上，UU看书 wｗw.ｕukａｎshu.ｃoｍ每每触摸都会让他内心难得的平静下来。
“怎么今天心神不宁的。”他攥紧荷包，烦躁异常。
方才开始，他总感觉心口像是放着一块烧得滚烫的木炭，热的心脏直发疼。黄三这么些年来很少会出现的情况，他有些不安。不由的开口催促李四。
“还没好吗？磨磨蹭蹭的！”他不由得叫骂了一声。
轰隆。
雷蛇狂舞，漆黑的旷野有一瞬间亮如白昼，草木岩石，分毫毕现。
不知怎么的，黄三心口一跳。后颈是针扎一样的触感，汗毛倒立，恐惧像潮水一般向他袭来。
他僵硬的转过头，一个身影站在厢房门口。黑暗笼罩下，看不真切。
“狗日的，大半夜吓死个......”黄三话还没说完。
轰隆。
闪电如同一把利剑划破长空，无尽的光亮在顷刻释放。
昏黑中，王小二的冷漠神情被一瞬间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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