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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17。2件34。要不，你还我2件一样的衣服也行。”
“不好！给你17块钱好像我欺负你一样。还你衣服也不好啊，对你不公平。你得知道，我们这衣服都是代销的，你能卖出去还好，如果卖不出去你也不好退货，退不了货不是砸你手里了吗？别看这夹克款式一模一样，但每家做的衣服都有自己特别的标记，商标也不一样，你拿着别人家的商标肯定退不回的。这样吧，我也17拿的货，卖了2件一件赚7块。利润14块钱咱俩平分？2件夹克连本带利给你41可以吧？”
“不用那么多。你一件给我17的成本就行，2件34块。我……第一次来这里，什么都不懂……”钱万洲还在坚持。
“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懂。好了就这样吧，连本带利一共41块钱。给，拿着。你数数！”
浙江人说着，数出41块钱递给了钱万洲。
“真不用那么多。”
钱万洲还在推脱，并不是假意不要，也不是客套话，是真心不想要。他觉得，这钱来的也太快了，快的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这钱，就算是老乡赚去了，也是应该的。他，根本没付出任何代价。凭什么要拿别人的利润？自己只是借给他2件衣服而已，这衣服，也不是自己做的，是老朱送上门给自己的。自己什么也没做呀？如果有利润，也应该是老朱的，或者是面前这位卖货的老乡的。
“数数吧！数数，一共41，你数数。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钱万洲，你呢？”
“你也是虹桥人？”浙江卖货人答非所问，继续问钱万洲。
“不是。我是乐清人。你是虹桥的？”钱万洲问。
“对。我是虹桥的。我认识好多你们乐清人。你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也可能吧，时间长了你就学会算计了。对了，你刚来BJ是不是？”
“嗯，是的。我昨天刚来BJ。”
“昨天？昨天刚来BJ，今天就来卖货了？”
“是啊。所以，我什么都不懂嘛。这前门，我也是绕了半天才找过来的，刚才还走错路了。”
“之前也没人带你来过？哦，也对。你昨天刚来，哪有时间带你来早市呢。”
“嗯。所以，我哪儿……也没去过，这前门我也一个人都不认识。”
“没事儿，刚出家门的人都这样，时间一长就好了。你现在认识我了，这前门早市，你也来过了。我叫天羽！每天的天，羽毛的羽。你叫什么？钱什么来的你刚才说？乐清姓钱的是不是特别多？我在老家的时候也认识几个姓钱的乐清人。”
“嗯，是的。乐清姓钱的挺多的。我叫钱万洲。你叫天羽？我记住了。你是我来BJ认识的第二个浙江老乡，很高兴。昨天刚到BJ，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姓朱，大家都叫他老朱，他让我也这么叫他。哈哈哈我运气真好。谢谢你们。”
冲着天羽，钱万洲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是真开心。自己刚刚落脚前门早市，连东西南北的方向都还没弄清楚呢，莫名其妙就赚了7块钱。就因为这人卖的夹克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就因为好奇多看了一眼，又机缘巧合地帮了别人一下，就这……就赚了7块钱？天啊！这钱来的也太快了，简直是太神奇了。
在乐清，加工一件成衣才赚5分钱。
7块钱，需要做多少件衣服才能赚到啊？
快速心算了下，需要做整整140件成衣才能赚到！
接过这连本带利41块钱，钱万洲的心里开出了花儿。
嘴角儿上扬着，怎么也放不下来。
这个世界，太神奇了！什么都有可能。
这样的日子如果能够持续，那，翻修房子的钱很快就有了。房子翻修后，覃向楠也不会再找茬口跟自己吵架了。当然，自己也不用回去当那个小裁缝了。就在BJ卖货，不是挺好的吗？
外出这些天以来，钱万洲第一次想到覃向楠，想到自己的家。
“赶紧的赶紧的，收摊了收摊了……不要影响市容市貌，收收收！”
钱万洲正畅想自己美好的未来呢，就见几位穿黑蓝色制服的男人边吆喝边驱赶马路两旁卖各种杂物的人们。天羽见了，对钱万洲说：
“到点了。我得赶紧收。要不，收慢了货会被他们抢了去的。”
“啊？还会抢……货啊？”
“一般不会。你见了他们动作快点儿，离他们远点儿就行。”
天羽说着，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他带的货比较多，有男款夹克，男式裤子，也有女款外套。
“走！ www.uukanｓhu.ｃom我带你去‘面料一条街’，那边可以全天卖货。就是没有固定位置，顾客也没有这早市多。”
“好好好，谢谢谢谢。拿得了吗？我帮你提下？”
钱万洲听了天羽的话，内心又是一阵感动。
看天羽拿的东西太多，想替他分担下。
“不用。你回头看，我有辆三轮车。”
天羽说着，将自己的货全部搬到身后不远处的三轮车上。
“我骑慢点，你跟着我走。跟得上吧？”
“可以可以，跟得上跟得上。太感谢了！谢谢你天羽。”
“客气啥呀！都是浙江老乡，出门在外大家相互帮衬下，应该的应该的。走吧。”
前门早市收摊以后，钱万洲跟着天羽转战“面料一条街”。
那里，果然没有早市上的人多，但是，那条街营业时间长，可以全天卖货。只是，别人都有固定简易店铺，他和天羽都是“游商”。只能看哪儿有点空地儿，临时摆放一会儿。这一天下来，他们转移了十多个位置。到下午的时候，钱万洲手里剩下的5件夹克也卖掉了。每件获利不同，最多的9块，少的只赚了2块钱。平均下来，7件夹克每件获利4块钱。天羽因为带的货多，每天没有全部卖完的时候。
“你都卖完了，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我这，肯定卖不完的。明天早点去早市，多带点货，你这……货太少了。对了，你住哪儿呀？我住马家堡。”
“我住的地方……叫海户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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