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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沐风这些天一直很恼火，汉江市教育考试院搞不定，不愿意做志愿通卡的发行，更别说捆绑到高考报名费里了。其实汉江市教育考试院与汉中省招生考试局同处一个城市，虽说有名义上的隶属关系，但汉江市是省会城市，在汉中省一市独大，资源优渥，导致这两个职能部门明里暗里不对付。汉江市教育考试院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怕举报，随便一个家里有孩子高考的职能部门领导或记者质疑起来，就会引发轩然大波，他们可不愿意用乌纱帽去换一点蝇头小利。直接杀到区里也难，同在一个城市，高考报名费各区居然不一样，怎么解释？碰到硬茬子的家长，一较劲起来就会穿帮。
我跟雷沐风打电话时，他正在清风徐来与宋基发喝茶。我听宋基发在，便立即下楼，赶到清风徐来茶馆。张老板看见我进了门，用手指指楼上，笑着说：“听风阁。”
我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推开听风阁的门，看到神采奕奕的宋基发和愁眉苦脸的雷沐风。我咋咋呼呼说：“宋社长，雷总，喝茶怎么不叫上我？”
宋基发笑着说：“我们也刚来。雷总遇到一点困难，正在商量解决办法，你小子点子多，帮忙出个主意。”
我坐下来，惶恐地说：“哪里哪里，宋社长才叫足智多谋，我岂敢班门弄斧。”
雷沐风恹恹地说：“汉江市和各区都搞不定，捆绑高考报名费肯定没戏了，现在只有发行一条路。汉江市今年考生有5万人左右，如果仅靠正常发行的话，乐观估计征订率30%左右，这个窟窿太大，靠市州补不起来。”
宋基发不慌不忙地说：“汉江市的确有他的特殊性，不能硬来，还有几个月时间，也不要太捉急，终归有办法的。”
我插嘴说：“靠市场化的发行方式肯定不行，还是要用统一收费的方式，想一想，除了高考报名费外，高中学校还有哪些项目是统一收费的？”
宋基发不以为然地说：“高中不是义务教育，高中学校统一收费的项目多了去，什么资料费、补课费，几乎每个月都要收。”说到这里，他突然茅塞顿开地说：“可以通过资料费收取啊，换个说法，统一收取。”
雷沐风还在懵逼，说：“我直接去找高中？汉江市可有一百多所高中啊。”
宋基发鄙夷地说：“信不信？你连高中大门都进不了，必须通过区招生办渠道，他们与高中长期有利益往来，只要不绑到高考报名费里，按照资料费收取没问题。”
这个办法可行，学校每月都要向高三学生收各种资料费，志愿通不也是高考资料吗？总费用里加20元钱，不显山不露水，家长不会质疑的。关键是要促成区招生办以服务考生的名义，统一向高中学校征订，这个工作雷沐风可以做到位。
我喝了一口茶，说：“这个办法好，雷总只需要搞定十几个区招生办就行。”
雷沐风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把志愿通当成高考资料，打包到资料费里，悄悄地收取，即便家长质疑，就说服务考生，有退路。宋社长，高！实在是高！”说着，他双手都竖起了拇指。
宋基发得意地笑了，对雷沐风说：“喇叭吹不响，掉个头再吹。你还够学。”
雷沐风一反平日的做派，鸡啄米地点着头说：“是的，是的，要多向前辈学习。”
我趁机拍马屁说：“宋社长久经沙场，乾坤在握，全省教育系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媲美。”
宋基发正色对我说：“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叶总，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雷沐风朝我伸了伸舌头，我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这时，张老板和几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了。今天张老板炒了好几个菜，上了一瓶五粮液，看样子他们准备在这儿喝酒了。
雷沐风亲自给宋基发和我的杯子斟满酒，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真诚地对着宋基发说：“我先敬宋社长一杯，感谢宋社长点拨。”说完，一扬脖子，一杯酒就下肚了。
宋基发从容地说：“先吃点菜，垫一垫。”说着他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我们三人都不做声了，默默吃着菜。我看气氛太沉闷，举起酒杯说：“我借酒献佛，敬宋社长一杯，感谢宋社长介绍我认识汉中师范大学的陆天风院长。”
宋基发一个激灵，问道：“对了，忘了问你，广告合同签了没有？”
我回答说：“签了，签了网站的开屏广告，类似杂志的封面广告。”
宋基发如释重负地说：“签了就好，其实今年本科杂志封面广告根本轮不到他们学校，人家去年都排了队，又有厅领导打招呼。嗨，我也不好直说。你们做了也好，起码对他有个安慰。”
我恍然大悟，原来宋基发根本就没有打算把杂志封面广告给陆天风，介绍我跟陆天风认识，潜意识是解决杂志封面僧多肉少的问题，这样说来，我算是捡了一个漏。
我连忙说：“多亏宋社长介绍，我们之前也没想到做开屏广告，现在做了汉中师范大学开屏广告，效果挺好的，陆院长也很满意。”
一直没做声的雷沐风插话说：“叶总，你现在的业务模式很好，小而美，形成了一个小生态了，你有没有想到去外省复制？每个省都是独立的高考系统，都需要人生志愿网站。”
我呵呵一笑，说：“汉中省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可能去外省？还是先解决生存问题。”
宋基发精神大振，说：“还是沐风有魄力，我看叶总这个项目完全可以复制到全国，外省的资源我们都可以整合，都是一个系统内的，好说。”
将人生志愿拓展到全国，我没有想过，没有资源，没有资金，没有魄力，如何做全国市场？我现在唯一想法是让公司活下来。如果人生志愿能够很好活下来，打造一套完美的技术模式和业务模式，再拓展全国市场倒是有可能的。其实一个省就是人生志愿网站的一个频道，每年拓展几个省，若干年后，全国各省就铺开了。
我笑着应承道：“可以啊，我们现在的业务三驾马车分别是学霸卡、志愿通卡和网络广告，我们可以思考一个模式，深度合作，人生志愿公司负责三驾马车的产品研发，天马行空公司负责终端用户市场。今年肯定来不及了，明年找一个省来深度合作。只是雷总是做教育信息化的大公司，看得上我们这蝇头小利吗？”
雷沐风放下筷子，对我说：“我现在非常讨厌到处投标接项目，求爹爹告奶奶的代理业务，希望手中有一个能够自主经营，不断积累不断壮大的业务。你的三驾马车都是用户的刚需项目，我非常看好。而且你们的研发能力很强，但销售能力欠缺，这正是我们能够优势互补的机会。”
宋基发正襟危坐，清了一下嗓子说：“你们不知道，最近几年高考制度和高校录取模式都会有巨大的变化，加上高校的扩招、合并、升级，高考服务会成为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会有很多公司进入，你们强强联合，先发制人，前途不可估量。”
我表态说：“我非常愿意和宋社长、雷总合作，一起拓展全国市场，机遇和挑战并存，人生难得几回搏，我愿意接受挑战。UＵ看书 www.uukansｈu.coｍ”
雷沐风端起酒杯说：“好！宋社长，叶总，我们为这一盘大棋干杯！”他说完，举着酒杯与我们的酒杯一一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我举着酒杯又与宋社长碰了一下，一扬脖子喝了下去。
宋基发放下喝完的空酒杯，神清气爽地说：“今天我很高兴，虽然是务虚，但我们三人达成了共识，我相信由我们三人掌舵，人生志愿这艄船一定会驶向全国各个省份。”
我和雷沐风一边吃菜，一边点着头，附和着。
我在心里盘算着，雷沐风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盘大棋，除了人生志愿网站，全国各省没有一家公司将三驾马车的业务整合到一个平台里。各省围绕高考做服务的公司，要么做网校课程提分，要么卖高校录取数据，要么做一对一志愿填报服务，高校招生广告也没有一个专业平台承接，现在渗透进去，还真是个机会。如果人生志愿网站做10个省的业务，网站流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网站的价值就不可估量了。宋基发和雷沐风都还没有看到了这一点，他们只关心业务项目的当期收益。
我嬉笑着说：“今天整得有点像桃园三结义，宋社长是大哥，今后我们都跟宋社长混。”
雷沐风哈哈大笑，双手作揖对宋基发说：“大哥，请受我一拜。”
宋基发也不回应，拿起酒瓶，给大家酒杯斟满酒，又端起酒杯说：“来，我们三人再干一杯！”
一瓶五粮液很快就喝完了。
雷沐风意犹未尽，还想请大家去洗脚，宋基发说今天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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