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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十二点，樊柳才气宇昂扬地从昏暗中走了出来，酒气全消，满面红光。我迎了上去，说：“樊主任，现在回家吗？”
樊柳笑着说：“回家。明天上午局里还有个会呢。”
在电递里，我把一个信封塞进樊柳羽绒服的口袋。樊柳看了看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芳菲和孩子已经睡了。我没有开灯，摸黑坐在沙发里，回想今晚的一幕幕，不知不觉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钢构车间变成了一个废弃的厂房，樊柳拿着枪在追杀我，我拼命往前跑，跑过一排废弃设备，跑过锅炉房，后面的枪声“叭叭”地响个不停；我躲在油压机后面，揣着粗气，一抬头，看见宋基发站在前面的行车上，哈哈地大笑着，笑得直不起腰；突然一只手从后面缚住了我的额头，我下意识用手抓了过去。我一抓，就醒了，我看见我的手牢牢抓着芳菲的手。天已经亮了，芳菲弯着腰，站在沙发上旁，说：
“你发烧了，说着胡话。昨晚怎么不到卧室里睡呢？”
“还不是怕影响你们睡觉。”我委屈地说。
芳菲爱怜地看了我一眼，给我吃了一片泰诺，把我扶到卧室。我褪去外衣，钻进被窝，美美地睡了一上午。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烧也退了，精神一下子恢复了。我起床，我草草吃了中饭，上楼去公司办公室。
我把所有人都叫到办公室，讨论一下开发进度。
小袁说：“页面设计都已经完成，程序开发估计3月中旬可以全部完成。”
李强说：“现在主要是数据压力较大。”
我望了一下李慕云，李慕云说：“院校名录与专业名录都已经电子化了，因为招生院校有近1800所，内容较多，现在还在校对、编辑。李强把招生计划Excel模版也给我们了，还没有开始整理，但是靠我们几个人的话，速度很慢，建议外包。”
“马上落实外包，找18个大学生，一人负责100所高校。”我对李慕云说。
“好的，”李慕云回答，“还有高校录取数据，不知道……”
“应该问题不大。李强把录取数据Excel模版准备好，李慕云还是安排外包。”我说：“最近大家辛苦一点，我们力争4月1日产品上线。腾出两个月时间做推广、销售。”
散会后，我把小袁和李强留下，想研究一下网上支付问题。小袁说：
“现在网上支付还是个概念，招行一网通只是在极少的群体间做推广，我们只能通过付费卡现金支付。”
“我们的付费卡要取个好听的名称。叫‘志愿通’怎样？”我一下子灵感来了，顺口说道。
“这个名称好，上口、易记，意思表达也准确。”李强听后有些兴奋，说道。
“好。关于志愿通的定价你们有什么建议？”我看着他们说。
李强想都没想，就说：“那个单机版都收费120元，志愿通起码要收150元，甚至200元。”
小袁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收150元太多，要站在用户角度考虑，收多钱他们才不心疼，不假思索就付了。定价50元比较合适。”
“嗯。我的想法是30元。作为互联网产品，我们要的是占有率。”我认真地说。
“如果给渠道10元，我们就只剩下20元了。”小袁有点担忧。
“那完全就是薄利多销了。这样网站流量就起来了。”李强开始思考了。
“是的，我要的就是流量，另外，你们想到没有？志愿通还可以通过电信168声讯服务收费。”我说。
“还真的。既然可以用168进行高考查分，用它获取志愿通的用户名和密码应该不难。”小袁说。
李强补充了一句：“可以通过168为志愿通充值，用充值额度支付志愿通费用。”
“好，你们去忙吧。我再了解一下，不过今年时间太紧，看情况再定。”我说。
这时，桌上的手机“滴”一声，一条短信息引起我的注意：2003年3月6日，燕州接报第一例输入性非典病例。
GD省的SARS疫情传到燕州了？我知道，去年底在GD省爆发的疫情，今年2月份已成泛滥之势，但控制情况还好，不会向内地蔓延。现在怎么就传到燕州了呢？我马上拨通了顾秋芸电话：
“秋芸，SARS到燕州了，你要当心，尽量不出门，出门带口罩啊。”
“我也是今天刚听说，准备赶紧把代理商的货品发出去，怕疫情严重了，发不出去。对了，你问一下菲姐，你们的货品储备怎样？如果需要尽快告诉我。”她急切地说着。
“好的，我问一下。你一定记得去超市屯点物资，还有板蓝根什么的。”我嘱咐道。
“知道。你们汉江怎样？有疫情吗？”她说。
“我们这里还没有。你有事情一定给我打电话。”我最后叮嘱了一句，就挂了。
说到SARS，我一下子警觉了，SARS会不会在汉江出现？今天高考提前到6月7日和8日，如果期间SARS疫情严重，高考及志愿填报都会受影响。如果汉中省真的像GD省一样，人员隔离，学校关闭，志愿通付费卡的销售就成大问题了。这样说来，通过168声讯台收费要提到日程上来，反正准备一个后手有益无害。
想到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头绪了。我准备出去，去找樊柳。
得趁火打铁。赶紧去把高校录取数据搞到手。现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UU看书 www.uukａnshu.com我下到地下车库，开车去招生考试局。一刻钟功夫，我就到了招生考试局大楼。我把车子停在大门外的车位上，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网络中心在五楼，我进了电梯直奔五楼。五楼整层都是网络中心，左面是机房，大门紧闭，汉中省历年高考试卷和招生数据都在这里的服务器、存储设备里；右边是办公室，我按照门上的标志牌找到网络中心主任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的，樊柳正趴在桌上写东西，我敲了两下门，樊柳抬起头，看到我一脸堆笑，站起来，说：“小叶来了，坐。”
“不打扰您吧，樊主任。”我笑着说。
“没事没事，我正在写材料，机房改造需求文档，改了七八回了。”樊柳给我沏了一杯茶，“今天有点忙，上午开了一上午的会，下午赶材料，你的那个数据，明天，明天上午我给你，发到你名片上的邮箱里。”
“没事，”我诚恳地说，“我就是来看看您的。”说着，我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火。
他坐下来，深吸一口烟，说：“小叶你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这样我们也能够有机会更好为考生服务。”我又打服务考生的旗号了。
“你们的服务是有创新性的，是利国利民的，我们应该支持。”樊柳猛吸一口烟，然后在烟灰缸里拧灭了烟头。
“感谢理解，感谢支持。我就不打扰您写材料了。”我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闲扯了，便站起来告辞。
樊柳站起来把我送到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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