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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以此间,神明之借道成遂。
紫色水晶在书卷上划过无形的轨迹,恍然间的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让羽涅险些失去平衡。
我意求通,神意共汇。
他的思绪开始模糊,意识仿佛离开了身体,宛如一叶扁舟,飘忽不定地漂向未知的领域。
恩寄苍穹,求愿苍穹,宿命之线牵引于此,赐予我您的视野,显化您的存在。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只余下淡淡的光影轮廓,无形中的迷雾翻涌,直至连光也吞没在深邃之中。
愿神启之智降临,我心紧随。
一阵急促的失重感突然袭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将他拽起,丢向苍穹的深渊。耳畔响起远超机械的轰鸣,灵体翻涌,便没入一幕幕恍若真实的、不可描述的画面。
混乱。
“如果您感觉到了符文殿堂、图书馆、庆典或亚廷琴,那就请吟诵这个祷词,‘知识与灵感之王,一切智慧的定名者,我在此献上我的真名,羽涅.韦伯,恳请您启迪我的智慧、点燃求知的光,带我达到灵魂的深邃’。”
痛苦。
“而如果您感受到了香薰、圆月、棱形瞳孔的眼睛或如雾气般的图案,请吟诵‘伟大的全见者、预言之王,求您倾听我谦恭的祷词,我乞求您的第三眼,赐我以解脱的光芒,将未来的脉络展现在我眼前,昭示宿命的轨迹’。”
死亡。
“至于神圣之主,身为希亚人的您应该明白吧?”
遗忘。
“耶契尔啊,伟大的神圣之主、良善牧人、救世之神,我请求您的应允,我请求您的施恩,我请求您的看顾,愿您垂听我的呼求,降下恩典……”
苍穹之上,一幕幕的撞击让他的全部都颤抖不已,脑干在嗡鸣,眼球在嗡鸣,一切都在嗡鸣,直到榨干了他为人的最后一丝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无重感渐渐地逼入肢体,恍惚的精神逐渐清醒,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四处游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睁开眼睛,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层神秘的朦胧,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柔软的云雾包裹,只能见到模糊的轮廓,迷蒙之中似乎还有着微弱的光芒闪动,宛若星辰。
“……”
无声的响雷震耳欲聋,眼前的朦胧轰然炸开,好似绽放于水中的浓墨,目光所及之处都在退却,远处仿佛正形成着层叠山峦,灰白的迷雾不断翻涌,仿佛有一些模糊而神秘的身影正在穿梭。
这就是……神的领域?
羽涅呆住了,恍惚间,他听到一丝微弱的深远回音,一阵清脆空灵的音乐声从远处飘荡而来。
他不由自主地循着音乐游去,身旁隐约间有神秘律动肆意游走。
琴声越来越近,不知不觉中已逐渐失去了原本的韵律和空灵,连贯的音符正在死去,空洞得宛若神秘存在的低语。
突然,他的视野豁然开朗。
他屏住呼吸。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破碎不堪、分崩离析。
他看到了一个破碎的巨大王座,看到了经受无尽岁月侵蚀和折磨的石块悬浮在其周围,他甚至可以联想到昔日的辉煌,但如今已满目疮痍、久告失落。
而令他心神震撼的事物,正安坐于那巨大的王座残骸之上。
那是一个人,一个庞大而威严的人。
那身躯如巍峨山岳般高耸入云,在巨大的肢体所散发出的、无边无形的压力之下,羽涅止不住地颤栗,这一刻,他深感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而“祂”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死物。
羽涅注意到,高天迷雾之上,巨人胸口之处,一杆贯穿天际的黑色权杖缄默地矗立着,击碎了这无与伦比的躯干。躯壳内的深邃黑暗暴露于神域中,内部寂寥之气弥漫,原本蕴含无尽能量的胸腔如今只是归于死寂。
是的,飘渺的乐声已不再得闻,此时此刻,周围的是一片死寂与空洞,仿佛连最微弱的声音也被神明残存的力量所消解,虚无感袭来,羽涅心头掀起一种莫名的悲凉和绝望。
他有一种感觉。
这是一个死去的神祇。
一个被杀死的神祇!
当这个念头涌上脑海,羽涅的内心起了震动,他抿着嘴,直视着这个巨大躯体,而那种沉寂告诉他,这位曾经强大而崇高的存在已然逝去。
“呜——呜——”
微风刮起,哀默在这被遗忘的神的领域扩散,琴声又回来了,萦绕在逝去神衹的躯壳上。
羽涅惊愕地循声望去,音乐来自于破碎王座的一角,源头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影子。他情不自禁地向那里走去,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乐器——亚廷琴。
纵使时光荏苒、神祇已逝,琴身仍散发着温和的光泽,上面雕刻着神秘的古老符号,瑰丽绝伦。它的琴弦微微颤抖,无主自动,仿佛独立存在于这片领域,发出令灵魂颤抖的妙音。
如此诱人。
羽涅在心中如此感慨,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它。
而就在这一刻,他的视线花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回归精神。
再回神,手上的触感还在,亚廷琴还在,他却猛然惊觉,有一种独立于世外的阴影已从琴的最末端蔓延开来,将它与其他金属物质拼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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