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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心砚都浑浑噩噩的。生命有无的区别，就在于一抔土么。
你喊一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但是心砚不肯相信，总觉得回去院子里，应该还能看到那个坐着劈竹子的身影。
……
心砚没有在院子里看到爷爷。
心砚没有在山野间看到爷爷。
心砚没有在梦里看到爷爷。
……
这一天，心砚来到一个大湖边。湖是县城的蓄水库，水质清澈，盛产大鱼。湖边有很多农家乐。
外婆在旁边教Adaline捡石头打水漂玩儿。
心砚坐在湖边，看着水面发呆。
走的时候，心砚拍了张照发朋友圈，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与蓝天白云。
「生死之外无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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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文城，魏亭老早就安排着吃晚饭。
爸妈和Adaline太疲惫不想动，于是心砚独自赴约。爸妈也知道，这样让她们自己说话更自在些。
吃饭的地点是一家烧烤店，文城最令心砚惦记的，烧烤能进前三。
“要不，就不走了？”魏亭把老板刚送来的一盘烤酸牛肉抽出一根，递给心砚。
“哪能啊。”心砚摇头苦笑。“回来我能做啥，啥也干不了。”
“还能饿死你啊？”魏亭不同意。
“我真想不出来能干啥。你会做生意，我又不会。”心砚吃完一串，又拿起一串。“但你上次说我女儿可以回来上幼儿园，我觉得没准真的要。”
“咋个说？”
“我老公……前几天要我下楼跟他谈离婚方案，我发着烧不想动，他话里话外，拿Adaline威胁我。”
“靠！渣渣！”魏亭一拍桌子，把隔壁桌吓一跳。“喊他来文城，能竖起离开我就不姓魏了！”
“说实话，我很想揍他。”心砚握着吃完牛肉后剩的一根竹签，一下一下在桌上插着。“有时候，特别想。”
魏亭重新递了一根烤粉肠过去：“晓得。我都见过。有时候，想杀人的心都有。”
心砚丢了光竹签，接下粉肠。
“你给我介绍几个文城的幼儿园，我明天去看看。”
“最好的公立就是军分区了，但是要有关系，而且现在六月份才说可能有点晚了。文花广场那边有一个民办，老师是公办背景的，可以看看。另外我听说青大计划在桃花源那边开一个新的民办，晓不得今年开不开得成，如果开了应该不错的。”
“好，我明天跑了看哈。”
“明天我有四节课，陪不了你。你有事么打电话再说。”
“嗯。”
“回来也好，UU看书 www.uukanshu.com老爹老娘住得惯撒。刚才看见两老，憔悴了……”
“我爸这两个月都没休息好，照顾我爷。我妈天天操心我离婚的事儿，我已经尽量不跟她讲什么了。”
“娘挂儿，挂断肠。你以为说起玩噶？”
“嗯。”
“你自己也是啊！看起一点气色都没得，别一个人扛了，大城市没得哪样好！”
“嗯。老家好。”
“光说，你倒是回来啊。”
“魏，有一本小说叫《银河英雄传说》，你看过没有？”
“没。你说。”
“那里面讲星际战争的。有两边势力在打仗，他们中间有一小块缓冲地带，有一颗小行星叫伊谢尔伦。两边的人都去那里，做生意，或者补给。文城好，我晓得啊。气候多好，风景多好，吃的多好，人多好，这里是我的故乡啊！我咋个不晓得？但是我现在，在外面，累了，过不去了，就还能想着——大不了老娘还能回老家去！老娘老家就是你们奋斗一辈子的理想！——但是如果我就在这种时候灰溜溜回来了，如果我回来也没站起来，我就没路可去了！魏，你明白吗？”
心砚喝得有点多。
“你明白吗？文城就是我的伊谢尔伦……”
“我想我回来，也是开开心心的选择回来。而不是被打成一条落水狗回来！你明白吗？”
话音没落，心砚只觉喉咙中一股热气上涌，强忍着奔到厕所，吐得稀里哗啦。
魏亭跟过来，一只手抓了一团纸，另一只手轻轻给心砚顺着背。
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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