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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就听城主的安排,让普通人作中间的一环。”
明纵思索片刻便开口赞同,但他又补充了一个要求:“在教授郑秋之前,城主的人选我要先见一面。”
执令者点头道:“明纵长老请放心,城主已将人选带进宫殿,总共有五人,最后由你来选择。”
“甚好,那快些回去,我要一一问话。”
夜幕降临,整个大荒孤城漆黑一片。
点燃灯火的油料与蜡烛在这儿是稀罕物,烧火的粪饼又光焰黯淡,照明还是要靠灯石。而大荒孤城的城主宫殿内,是灯石最多的地方。
此时宫殿高处的书房内,城主林铭浩坐在书桌后,翻阅这几天城内发生的事件记录。
数十颗巨大的灯石镶嵌在墙壁上,温暖的淡黄色光线将书房照的如同白昼。
笃笃,书房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林铭浩放下记录册喊道:“进来!”
雕花石门被推开,一位执令者走了进来,他解下蒙在脑袋上的布巾,露出脸庞,正是白天扮作明纵助手的青年。
林铭浩靠在椅背上,叫出青年的名字:“林邹,下午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被称作林邹的执令者立即回答:“回城主,都办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林邹想了想,说道:“只是中间出了些偏差。明纵将我的衣服借去,还展示给蒙天煞看,而且透露的内容也不少,我怀疑蒙天煞会猜到整件事与城主有关。”
林铭浩眉头一挑,端起书桌上的清茶喝了口:“看来明纵说的挺多啊。”
林邹拱手问道:“城主,明纵他这是何意?这么做岂不是给城主您添麻烦嘛。”
林铭浩嘴角上翘:“明纵这是在反对我的做法。他觉得我安排的戏码太过危险,所以故意透露,让蒙天煞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好时时刻刻保护。”
说着,林铭浩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书架边翻找书籍,很快他抽出一本翻到三分之二的位置。
“不过他这么做是没有用的。”
林铭浩把书籍放在桌上,展示给林邹看:“你去药库找到忘忧散,按照这个上面的用量,给蒙天煞服下一两半,让他忘掉今天下午的事。”
林邹拿起书籍观看片刻,不解地询问:“城主,这忘忧散是毒药,会让人智力受损,只能使用一点点。要忘记整个下午的事,量太大了。”
林铭浩坐回椅子上,抬起手指悄悄桌面:“就按这个分量用,蒙天煞这人聪明的很,平时装成粗傻的大块头,那让他真傻又何妨。”
林邹将忘忧散的用法与用量背下,把书籍放回桌面,准备离开书房。
这时林铭浩将他叫住,问道:“那个叫郑秋的孩子是否认识明纵?”
林邹回忆片刻答道:“应该不认识,我观察的很仔细,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林邹,你是所有执令者当中,唯一一个由我带出来的,有些事我只能让你来做。”
林铭浩把他召回书桌前,取出一个淡蓝色的信封放到桌上:“这是乾云宗宗主明空傲清写给我的信,你看看。”
林邹狐疑地拿起信封,抽出信纸细细阅读。
林铭浩慢悠悠地解释道:“信上写着,绝情随心庄庄主葛无情的义子、葛安,想要迎娶他的义女明空梓琳,但他不想把义女嫁出去,于是和葛无情定了个八年之约。
这个郑秋,是明空傲清寻找到的修炼苗子,根骨出奇的好。
他将郑秋送到我这里,希望借我此地风气,将孩子培养成才,好赢下八年后的赌约。”
林邹的脸色充满疑惑,指着信纸上的文字说:“城主,这个讲不通啊,既然是赌约,为何不找宗门里的弟子,而且自己不培养,要送到这里来。”
“不错,这就是漏洞。
虽然明空傲清在信里解释,说葛无情要求比试的人和葛安年纪相仿,还说自己宗里这个年纪的弟子天赋不佳,但这些理由都很牵强。
明空傲清没有说实话,我怀疑他和葛无情赌约的内容也不是嫁娶之事。”
“既然乾云宗宗主没说实话,那城主为何还要帮他培养郑秋,直接拒绝不行吗?或者这样!”林邹把手放到颈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啪,林铭浩重重地拍响桌面,瞪得林邹赶紧低下头:“不行!明空傲清对我有恩,既然他有求于我,这场赌约我就要尽力帮他赢下。”
说完这句,他严厉的语气逐渐放缓:“八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帮明空傲清赢下赌约后,我和他便两不相欠。
到时候无论是让郑秋成为我安插进乾云宗的棋子,还是让郑秋留在大荒孤城成为我的得力助手,都是不错的选择。因此我要你去做三件事。”
林邹立直身体,拱手道:“听城主吩咐!”
“第一,我要你前往乾云宗, 探查乾云宗的人是否认识郑秋。
第二,你要监视郑秋的一举一动,确认他的智力是否正常,有没有服用过忘忧散。
如果做完前面两件事,确认郑秋是一张白纸,你才能做第三件。减少明纵接触郑秋的机会,让郑秋享受大荒孤城的荣华富贵,把他吸纳为孤城的一份子。”
“林邹记下了!”
林铭浩挥挥手让林邹出去:“今晚去把蒙天煞的事办妥,明天你即刻动身前往乾云宗。”
烈沙角斗团教场,石桌上豆大的灯石释放着光芒,蒙天煞抱着手在昏暗的石屋内走来走去。
下午执令者说的话让他坐立不安,执令者透露的意思很明显,这三个孩子相当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
回想起见到三个孩子的过程,那时他在街道上往教场走,一个小贼偷了他的钱袋,他一路追赶最后跑到那个地方。
如今想来,是有人特意引自己过去。
蒙天煞心乱如麻,是对身处旋涡,却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害怕,这样周密的布置,又有执令者愿意露脸,显而易见,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一个人。
嘎吱,屋顶上突然传来石块挪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是如此刺耳,好像雷声在蒙天煞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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