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大白(1 / 1)

学校的后山以前是一座荒废的小土坡，后来市里搞市政工程。绿化工程，这个小土坡才得以二次开发。成为学校里面一道绿色的风景线。

跟着志龙走到半山腰，眼前出现了一座小亭子，站在小亭子里面可以看到整个学校的规划布置。“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在这个小亭子里面聊天了。”志龙站在小亭子里面，语气故作轻松。

朴世涵大脑飞速转动，原主多长时间没有和志龙在小亭子里面聊天了，这他哪知道。“唔，大概有……好几个月了？”

志龙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望向山下的屋顶，那里伫立着好几只麻雀。

可能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吧，朴世涵走到志龙旁边，和他并排站着，看着屋顶上的麻雀。

“你知道，我一直很想杀了你。”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过来这句话，云淡风轻谈论着生死，朴世涵转过头，面无表情，但内心早已燃气了热血，因为他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但他没有接话，他在等待，等待志龙讲出他的内心世界。

“开学第一天，老师在班级里面介绍了我的身份，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关心我。我原本以为将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三年，后来发现，绝大部分的班级同学对我的态度，是行动上的无视，言语上的轻视，发自内心的鄙视。就因为我来自福利院。”

志龙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掌心来回拨弄着。

“但你没有，泽凯，你没有，你是第一个把我拉出无人关心的深渊中的，你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我平等的对话和交流的，这种感觉自从我丧失双亲开始，是没有过的。”志龙顿了顿，“和你说了也没事，反正你也知道了。”

朴世涵望着志龙的眼睛，他此刻多么想从志龙眼睛里面读出点信息，但没有，志龙的眼睛仿佛两个深渊，吸收着一切凝视。

原主对志龙怎么样，志龙之前在校生活怎么样，世涵没有一点记忆，他只是感觉志龙一直不是很开心，就算在笑也是藏着心事。

“但你这种关心，我问你，是发自内心的吗？”深渊中突然喷出来两簇火焰，在世涵的眼前停留，可以感受到那种窒息感。

世涵想都没想，回答道：“当然了。”

“不，到现在了，你还是这样，滴水不漏地关心着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志龙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朵，火焰里面散发的热量越来越强大。

“那天，你走后，我又去找了福利院的院长，我不甘心，为什么班长要私吞捐给福利院的善款，想去找院长聊一聊这件事。”火焰淡了一点，志龙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院长当时没有给出他的想法，而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警察，一辈子伸张正义，但在一次行动中，出了交通事故。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正是父亲。”

“父亲在十三年前的一场意外中丧失了生命，院长在这个点突然提起，我也很纳闷。但后来院长的一段话，更是让我汗毛立起。”

志龙的眼神忽明忽暗，手中的树枝的表面也光滑了很多。

“院长说，我的父亲的死因，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一字一字从志龙嘴巴里面蹦出来，已经了解大部分真相的世涵，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志龙似乎很关心世涵的表情反馈，略微有一点失落。

“你难道不关心，是谁杀死了我的父亲吗？”世涵的冷静有点出乎志龙的预期，他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停顿了一会。

“院长说，是你的父亲。”世涵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成功惹毛了志龙，他拿着手中的树枝抵着世涵的脖子。

“你对我一切的关心，都不过是心虚吧，害怕我发现你父亲的肮脏，卑鄙，害怕我发现你的父亲是一个杀人犯。你这种假惺惺的关心，比起他们赤裸裸的恶，更让我恶心！”

看着志龙脖子突起的青筋，世涵靠前了一步，树枝擦过了脖子，志龙向前踉跄了一步。

“我这个人，最讨厌假惺惺，我对你一切，在你眼中的关心，只是我正常的交流，只有与熟人的交流，才会透露出关。当然，一小时前，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看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我从来不认为，这世上有所谓阶级划分，至少在交流相处中，真心换真心的重要性，远远大于阶级。我承认，我的父亲，是你理解的那种凶手，我的父亲，那天晚上，开车，杀了，你的父亲。”

世涵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来心里攒了很久想要说出来的话，自跟着志龙来到后山以来，单方面听着志龙的输出，再没有脾气的人，也被骂出了脾气。

“父债，子尝。你可以现在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但你杀完我之后，还得去杀了龙耀华，林巧儿，薛天舒，还有很多同学。他们的父亲在你父亲车祸这件事上，也没有少出力。”

“在调查你父亲死亡的时候，我也震惊，我也愤怒，在看到杀人犯的子女们，在学校里面为非作歹，胡作非为，说真的，我也想把他们都杀了。”

“但杀人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我不管你是怎么想我的，但我对你，真的，真的，是真心的。”

罕见的，在言语中流露出真诚，朴世涵的一番话似乎触动到了志龙，他手上的树枝垂了下来。

“看到你活着从图书馆回来，一开始我是不相信的，现在想想，不相信中，还是有一部分释然在。”志龙的目光重新望向山下的房屋，麻雀已经飞走了。

“那个机关，是你布置的，来干掉我的？”

虽然心里已经提前有了答案，但听到有人要杀了自己，还有有一些……激动。

“准确来说，是来杀凶手的，再准确一点，是13年前就开始准备用来杀凶手的。”志龙提到这里，想起自己之前在纸上的机关构思、规划；在福利院里面的反复推演、距离测试；在图书馆花了一个小时用来调整角度，确定方位，就等待金泽凯进入目标位置。可谁知，机关是触发了，但击中的目标却是旁人。

世涵耳边，志龙的坦白反而让他感觉到了一些愧疚，虽然倒在地上的二人也是该死，但应该交给法律来审判，私人的恩怨解决无论正义与否，都是要坚决抵制的。

“志龙，你父亲的事情，一定会真相大白的，你要相信，正义的天平，不管经历多少历练，永远都是公平的。所以，等我们下山，我陪你去自首吧。”

听到世涵的话，志龙敲动树枝的手停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凛冽。

“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