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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大小的血红眼珠挤满了晴天娃娃体表，原本松垮、空荡的下摆飞速膨胀，直至一道撕裂声响起，一颗眼珠从晴天娃娃腹部的破口内挤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眼珠从破口内蜂拥挤出，整个晴天娃娃就像是一颗不停跳动长满福寿螺虫卵的心脏，恶心与惊悚交织为一体。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戈登头皮发麻，咽喉一紧。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戈登警惕的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晴天娃娃的异变显然是因他而生，但牛皮纸上记录的不应该是‘能对付鬼的只有鬼吗？’
‘难道他是鬼？’
察觉到戈登眼神的张宝缓慢转头，包裹住整个脑袋的摩托车头盔前挡风玻璃上映出戈登的脸庞，双手不停在全身各处撕扯、抓挠，暗红的血液从皮下渗出，将遮住全身皮肤的摩托车服染成暗红。
“我只问一遍，那只鬼在哪？”
沙哑、刺耳的声音仿佛指甲划过黑板让人牙酸，戈登感觉他的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突然，戈登想起了昨晚的梦境，梦境中那个走错房间的男人声音和他一模一样。
‘难道他说的那只鬼是我在梦境中看到的那具干尸，但那只是梦境。醒来后，我不是把群聊举报了吗？’
注意到戈登眼神中的疑惑，张宝阴恻恻的发笑，左手伸进右手衣袖将一颗连着皮肤的眼球扯下，一把摔在了地面，迈着僵硬的步伐向戈登走来。
地上的连着皮肤的眼球被张宝一脚踩碎，阴冷、疯狂、几近失控的气息从张宝全身散发，仿佛一只意图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将死恶鬼。
张宝靠近的同时，戈登恍惚间感觉自己脑后多出了一块视野，紧跟而来的是一阵莫名的奇痒，伸手一摸，手指触到了一个圆球。
还没等戈登细想，剧痛突然从脑后袭来。这一刻，戈登恨不得把头皮撕开，将剧痛连根扯出。
回神时，戈登发现自己蜷缩着身体躺在地面，口水沿嘴角无意识的滴落，整个后背被汗水浸透，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说。”
张宝已经走到了戈登的面前，他低着头俯视地面上的戈登，单脚踩在戈登手指上，反复用鞋跟碾压。
与影视创作中的那种恶徒完全不同，相较于言语上的威胁，张宝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出那具莫名消失的厉鬼，哪怕要杀掉一些无足轻重的蝼蚁。
戈登在倾倒的视野中看到了一名面盖黄纸的熟悉身影，他对了张宝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从口中发出。
“大点声。”
咔。
清脆的骨裂声传入戈登耳中，自己的小拇指被张宝用鞋跟碾碎了，转而，张宝将鞋跟放在了戈登无名指上方，意图踩下。戈登强忍着剧痛，嘴唇上下开合，咽喉中发出模糊的声响。
见此，张宝单脚踩住戈登的手腕，躬身蹲下，将头盔凑近戈登的嘴唇。
“傻逼，你上当了！”
头盔遮住了张宝的表情，他身体一顿，僵挺着向一旁栽倒，
倒地的同时，头盔随之脱落。至于站在张宝身后的幕后黑手方镜则一脸无辜的揭下覆盖在脸上的牛皮纸，伸手将戈登从地面扶起。
“老登，牛皮纸上记录的信息都是真的，我用从画框上拔出的钉子插进它的后背，它就真如牛皮纸上记录的那样不能动了。”
显然方镜把张宝当成了操控晴天娃娃、袭击众人的厉鬼。但戈登总感觉张宝身上的气息虽然很像厉鬼，但本质又与厉鬼不同，就好似一只披着人皮，内里被厉鬼蛀空的怪物。
“我靠，长得真他妈寒碜。”
方镜注意到了张宝头盔下的长相。
那是一张胜似骷髅的脸，脸上没有一块好肉，失去眼皮的眼珠一颗在眼眶内耷拉着，一颗只剩一半，脸上所有的皮肤和筋肉都被扯断、撕烂，蓝莓大小好似眼珠的圆球成片夹杂在烂肉里。
在张宝背后脊柱位置插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钉子，大约两指长，一头扁平渐向尖锐，一头中心方正，四角圆钝，有些像是僵尸片中常见的棺材钉。
“戈登，快看那些晴天娃娃。”
被方镜从地面扶起的秦小小突然喊道。
刚刚，张宝并未用灵异袭击秦小小，反而是完全无视了她，其一是因为秦小小不是张宝的目标，其二被灵异袭击的人通常活不了多久，不值得张宝浪费自己为数不多的灵异使用次数。
戈登三人同时向鬼屋棚顶看去，原本被张宝灵异力量束缚的晴天娃娃在此时停止了抖动，体表血红的眼球像气球一样爆裂炸开，最终化为飞灰，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几只位于三人视野之外的晴天娃娃在此时也恢复了行动能力，缓慢向三人头顶移动，只是在移动到一半时，被三人察觉，最终在三人的轮流注视下停在原地。
“方镜，你杀过人吗？”
戈登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方镜为之一怔，随即在牛皮纸的提醒下，意识到戈登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你是说，利用这些晴天娃娃杀了地上那只烂脸鬼？可是，牛皮纸上不是写着鬼无法被杀死吗？”
“他真的是鬼吗？”
一边抬头注视头顶的晴天娃娃，戈登一边走到张宝身旁，余光扫过张宝畸形的眼睛，不同于晴天娃娃和那具干尸眼中纯粹的死寂，张宝的眼神中明显带有情绪、愤怒、怨毒、痛苦、以及掩藏在所有情绪后方的恐惧。
‘他在害怕什么，是死亡？还是厉鬼？’
“可是……”
方镜还想说什么，却被戈登直接打断。
“方镜，他看到了我们的脸，你觉得他还会放过我们吗？”
“戈登，你想怎么做？”
秦小小率先发声，他的声音虽有些虚弱，却十分坚定。见此，方镜也跟着点头同意了。
“咱们三个背靠背，放出视野范围内的一只晴天娃娃，让它去袭击这个人。”
计划很简单，正如牛皮纸上记录的那样‘能对付鬼的只有鬼’。张宝虽然不是鬼，但身上肯定有灵异存留，平常手段恐怕很难杀死他，所以利用鬼的杀人规律无疑是种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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