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1 / 1)

维塔斯的敌人，正中胸膛的长剑，彻底地杀死了他……

……我在大雨中醒来，浑身湿透，意识离清醒还有段距离。用模糊的视线环顾四周：子弹般的雨水打向小船，以及坐在身边的芬利。我没心情抱怨身上的疼痛，问他这是哪。芬利没说话，只是坐在那。我躺在船上动不了，腿疼得厉害。我不指望能有什么止疼的药物，也不指望有什么人会来医治我。这是在茫茫的大海，谁会在意一艘破败的小船？

“我们要去哪？”

芬利也许回答我了。我听不清。耳朵一直在嗡嗡响，像是有什么虫子在耳朵里叫。

我不在乎。不久后我们也许会在什么小岛上岸。

芬利就这么坐在旁边。他在嘀咕什么？他的嘴型好像在说对不起——为什么要道歉？

……然而，在上述事情发生之前，我正在家里睡着大觉，往床上一横就睡了过去。那天晚上正在园子里加练。被芬利折磨了一天，手上甚至都拿不起木剑。那天下来很大的雨。从下午开始，我和芬利就顶着大脑一样的乌云在训练。芬利口中还一直说，坚持住，就算是下刀子也得练。筋疲力尽的我回到家就吃光了今天吃剩的面包。

很晚的时候，你懂的。吃完这么多东西是很难入睡的，谁都一样。本来就睡得不深，外面的吵闹声更是吸引了我。

他们在干什么？

不时地有光透过窗帘缝照进屋内。吵闹声真的很吸引人。拉开窗帘——发生了什么——起火了。屋外起了很凶猛的大火。我闯出房子。老爸老妈呢？芬利？他们都不见了。远处的惨叫声不断地传来——怎么回事？顾不了多少，我冲了上去。躲在草丛里看——那是什么人？一群高大得可怕的人——甚至比芬利还大上几圈。他们衣服上有着奇怪的红色三角型，头上戴着动物骨头制成的面具。他们的手里都握有大得可怕的巨剑。

完了。

他们发现了我。他们向我走了过来。一个人用手把我从草丛里拽了出来，用剑背狠狠的打向我。这一下，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趴倒在地上——配合上周围的火，在他们眼里我肯定就像一具死去的尸体——还有点像祭品。

我没有死。

有很多人被捆绑起来。双膝跪地，手绑着身后。面具人带有可怕双角的那个人——一定是他们的老大——在人群旁走来走去。在人群里——那是我的父母吗——天啊。火不断地蔓延，直到把这围成一个圈子。

“你们知道反抗维塔斯会怎么样的。你们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会这样……”他们的老大停了下来，剑指向父亲，“阿隆·西德。这块地最出名的战士。你的死肯定会威慑到整个阿雷拉诺的……”他就这么没完没了的叨叨，发表自己的胜利宣言。芬利出现了，手里还握着根长矛。他偷袭了几个小杂碎，跑过来抱起我。他用空着的手把我抱起，跑离了这。

他们的老大很生气，臭骂着叫手下追。

举起。

挥下。

剑刺中了父亲。血不断地流下。他倒了下来。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我在芬利的怀里失去了知觉。我的意识很模糊。我的视线里一切都带有重影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自己在移动。我感觉我的视线穿透眼皮，生命的倒计时一秒一秒标出时间。过了很久，精疲力竭，我睡了过去。

我一直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在后来，喊杀声越来越远的时候又在拼命地否定事实。

我就这么在船上昏睡了过去。

我在梦里差点看到走马灯。

“怎么了?”

……

“芬利？”

……

也许是我太过虚弱，发出的声音不足以让芬利注意到。也许是芬利并不想回答我。小船上被一种可怕的沉默笼罩着。我拼命地举起手想让他注意到我，嘴里还一直说：“怎么了，芬利？”但他还是没有回答我。没过多久，再也看不到陆地了。打砸声、火光、家乡，再也看不见了。

然后呢？

“比勒尔……”

“发生了什么，芬利？”

“我们要去到多米诺……”

我实在听不懂，只知道我们将要去到多米诺。

他一直在向我道歉。他说他没法救下西德，他不是那群人的对手。他问我现在怎么样。“我好得很”——我惊讶于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乌云到现在都没散去，我注意到风暴在不断地发泄。

……过了很久。芬利还在道歉。他说他们是维塔斯的人。他说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我的父亲——为什么？

这都来得太突然……

无法让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