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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照到二层民宿的院子里，门外的嘈杂声先将白聿吵醒。
他走到二楼的窗边，往楼下浇下了一杯水，下一秒，楼下便传来了应声咒骂。
白聿一只手撑在窗边，往下看：“张前辈，上门拜访扰人清梦，可带了什么见面礼？”
那人沉声道：“北冥，还有一条性命。”
白聿：“问天与七星古月在老国主心中的分量如此之大，甚至不惜牺牲张前辈您这位数一数二的体术高手？”
张云遐：“不必他讲，既然如今在避风湾里，那我们不如就用避风湾的法子来决定输赢。”
白聿下了楼，打开大门，看见的便是张云遐身后跟着一堆呆头呆脑的愣头青，他笑了：“难怪。”
难怪非得找回问天与七星古月刀不可，夜灵国江河日下，没有法宝坐镇，这些老前辈也不敢轻易地把江山交给这样一群人。
张云遐对一群人道：“你们先回去，事情我自会解决。”
白聿也转头看去，一个神色忿忿，全身墨黑的少年映入眼帘。国主尹樊最宠爱的孩子，贺行至。夜灵国未来国主，行为乖张暴戾却最有天赋，在天下杀手帮中排名前三，号称鎏凤，寓意为凤鸣正统，实力远超于他身边这位副国主张北冥。
在年轻一辈中，唯有贺行至能够将崔梦泪铸造出来的玄铁之力，发挥得入木三分。
看来避风湾一行，该忌惮的人不少。
张云遐兴许是老了，或许是身边走着的这位是个不同于贺行至，温润如玉的少年人，言语之间少了些锋芒。
张云遐：“认识？”
白聿：“贺公子鼎鼎大名，我早有耳闻。”
张云遐：“白公子就不要谦虚了。黄金甲、清风影、甚至是死物问天，你都将他们的功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哦。”白聿故作讶异：“张前辈过奖了，您这么恭维我，我当夜灵国此次来意不在于天问和七星古月，而是在于我。”
二人一边说，便一边进入了一家机甲赌场。
大厅装潢华贵，金碧辉煌、流光溢彩。
二人交了筹码下了赌注，便选择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张云遐看他熟练老道，觉得这人内里要比起外观更不简单，第一场结束后，白聿微微笑，说到：“张前辈眼光果然不俗。”
张云遐：“行至醉心于修剑，视其他体术于无物。精一博约，现在来看，当真让他学有所成。”
白聿：“张前辈这样形容贺公子，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张云遐：“你说的，是老城主吧。”
白聿：“不错，老城主早年也是一位风流剑客，在杀手榜上久居高位，但是晚年却是做出了不少让人大开眼界的举动。”
第二局，又是张云遐压下的机甲取胜，他掀开眼皮看了眼白聿，却见他风轻云淡，丝毫没有要紧的模样。
张云遐捏了捏疲乏的眉心：“你说的是，三十三天祭坛，老城主着魔似的寻通灵玉的那回事吧。”
他阖上眼，沉默片刻：“英雄垂暮，不肯接受自己在日渐衰老。听说通灵玉能驾驭混沌万物，他便马不停蹄的去寻，造了如此之多的杀孽，最后却叫他垂涎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残酷的世界，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三十三天祭坛的屠杀，也能轻描淡写的将其镶成施暴者波澜壮阔的金边。好像它不是万千生命的陨落，而是老城主戎马生涯里的一笔光辉事迹。
白聿：“贺公子从小受到老城主这种思想的压迫，不断的逼迫自己修剑，想要证明给老城主瞧，仅凭他自己，也能做到天下第一。所以，他此次来，是为了找我证明自己。我应该说的不错。”
张云遐道：“所以白公子，我的赌注便是，在你与他的交锋之中输给行至。”
白聿没有接话。
最后一局，张云遐虽闭着眼，却也能从耳朵听见主持人热烈万分的宣布着逆风翻盘的局面。他输了。
“年轻人的事，我管不着了。”
白聿此时开口:“张前辈，我们应该得走了。“
——
贺行至不会是乖乖听话的类型，就算他如今身处于暴力的禁行地——避风湾。
他与天策书院的学生大打出手。好在除了贺行至，张北冥带进来的这些人都是一群鹌鹑，只敢缩着脑袋看着自家未来的国主与他人相搏。
巽司与上官沉霜负伤吐血，其余人更是昏迷了过去，两方人马一同进了中心泉池。白聿和张云遐抵达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贺行至正提着北冥压着避风湾国主，即墨青的三架护卫机甲在打。
其剑意灵活，身轻如燕，一动撩月刺进敌手防御之内，再动追影便将护卫机甲杀得片甲不留。
“他是个天才。”
张云遐瞧着局面已经将即墨青推到非常不利的地步，这才大喝道：“行至，住手!”
贺行至并没有立即停下，一招白虹贯日便将北冥刺到了即墨青面前。
即墨青阴沉着脸，看着眼前就要取自己性命的少年。
少年收回剑，挽了个剑花便把北冥负于身后：“鲜规之兽。”
然而就在他欲将即墨青挑下城主之位时，一道凌然剑气直奔他命门袭来。
贺行至心中一惊，掀起了骇然巨浪。
他匆匆旋身闪避，只见挥剑之人穷追不舍。
来人进攻之猛烈，将他招招击退招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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